更何况大司命常年训练死士,秦宫大内,嬴氏皇族,不管谁上台,都会给面子。如果要说对秦国的了解,冷月知道的秘事更多,魏牟知道的也比吕不韦多。
至于吕不韦与成嬌之间的矛盾,他才懒得计较。就算以后成嬌上台,还是会来讨好他。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公子嬴政的生死,与之比较,吕不韦是生是死,他才不会关心。
嬴皓在一旁看着,头脑也在飞速地转着。形势很明显,冷月不会管吕不韦的死活,他们在乎的只是嬴政。假如嬴政死了,冷月可以很轻松地支持上位的那个人。
毕竟冷月的地位在秦国很特殊,他们不争霸、不争权,只是辅助嬴氏一族。有时候嬴皓也在想,家里有冷月支持,对秦国大益。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魏牟不待见吕不韦,而大司命、浮生等人,只能无奈苦笑。毕竟那是道家内部之事,她们不好插口。
吕不韦也明白了,道:“身其位,谋其事,加入商家,那也是形势需要。我可并没有说,退出道家的意思。”
魏牟道:“其他事都好说,但某个弟子加入其他门户,为什么不在道家申报?为什么不去冷月说出个理由?吕不韦,你的私心很重,可能觉得说出来,我们并不能帮到你。但你不说,害得我道家差点内乱,幸亏有首领调解,不然你将成为我道家的罪人。”
“至于你的打算,本人并不感兴趣。嬴政乃我家冷月公子,你在其中的位置,我们也不会去考虑。公子是生是死,无需你操心。以后还请不要称呼我为大师,大师岂能乱用,我还没有没有那个资格。”
话说的毫不留情,让吕不韦很难堪。
在一旁的赵姬很揪心,儿子嬴政是冷月公子,他在的话自然不必看吕不韦脸色。假如真的不在,吕不韦就是她的依靠,自然要给他留个台阶下。
赵姬道:“你们两家的私事,我这个妇道人家不想过问,我只想知道,政儿的性命如何?”
林叶也道:“魏牟大哥,还请告诉我和母亲。”
吕不韦被憋屈的开不了口,有人插话,这个台阶有了,感激地看了赵姬一眼。正想倾听,却被魏牟后面的话激怒。但听魏牟言道:“公子的事情,自然会说,但不是在这个场合。”
抱拳看向嬴皓,问道:“嬴皓王子,雍城暂时以你为主,秦王室与我冷月的合作,你也清楚。吕不韦这个人,我们冷月不待见,机密之事,他没有资格旁听。”
嬴皓无奈了,他真的不想得罪人,但魏牟说的没错。吕不韦只是嬴子楚的幕僚,冷月的机密,关系到王室的安危。他们不开口则罢,只要开了口,说某个人没资格旁听,那就真的没资格。
能与冷月对话的,唯有嬴氏皇族,在身份上要对等。而此时的吕不韦,份量确实不够。
嬴皓愁苦地看着吕不韦,不发一语。
吕不韦也懂,魏牟竟然这么针对他,看来道家的上层已经做出了决断,以后的谋划要重新准备。
吕不韦起身言道:“多谢嬴皓王子的照应,咸阳还有诸多事务没有解决完,就此别过。”
嬴皓点头,还算懂得进退,不然他就尴尬了。
临时跨出大郑宫门前,回头看了一眼赵姬,发现这个妇人并没有多注意他。内心一阵感叹,毕竟长久的疏远,与嬴政比较起来,还是嬴政最重要。
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愁闷的情绪,离开了雍城,去咸阳的路上……
看见吕不韦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魏牟才痛快地饮了一杯酒水,道:“这个祸乱之人终于走了。”
除了大司命、浮生,其余人都露出疑惑的目光。
浮生苦笑道:“吕不韦其人,在整个谋划中,只占据了很小的一部分。本来可以用他,委以大任,可惜他让所有人失望了。魏大哥不想说,我来替他为诸位解说下。”
“魏大哥常年在魏国活动,对魏国高层很有影响力,自然懂得变通。唯有见到吕不韦,才忍不住说出丢身份的言语,主要还在因为,我们冷月对吕不韦的行事很反感。”
“众所周知,道家隶属于冷月,而吕不韦其人,深懂趋吉避凶。他的私心很重,冷月只是让他协助大司命姐姐行事,可他却加入了商家,更与成嬌王子结怨,已经失去了冷月的平和之心。”
魏牟接着道:“冷月与我道家相处了几百年,大家的思想差不多一致,他吕不韦竟然枉顾家里人的命令,与嬴氏皇族中人结仇。就算公子未来与成嬌争位,也不是此时该做的,毕竟还不到时候。”
“时机未到,盲目的提前出手,只能打草惊蛇。为了他,我们道家的两脉家主亲自去冷月山谷,向首领道歉。一个不懂尊贵卑贱的门人,让我们很无颜,如果不是首领指派了我入秦辅助,我都不好意思来见诸位。”
“辛亏秦王没有说什么,冷月也没有说什么,但我道家却不能当这个事实不存在,毕竟吕不韦是我们推荐出去的。叛出道家,连个招呼都不打,长此以往,跟墨家有什么区别?毕竟我们还有共同的冷月首领,他墨家鲁勾践的话,有多少墨家人会听呢?”
“我们不是墨家,更不会成为墨家,所以吕不韦的行为,严重地破坏了规矩。”
嬴皓、赵姬等人听了直点头。首领只能有一位,就跟帝王家一样,君主只能有一位。万一哪个臣子不听话,臣子不听君主的命令,君主的威严何存?命令发不出,敷衍应付上头的命令,就是祸乱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