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斓憋了一肚子火,他思来想去还是得劝长公主回去,毕竟这个是非之地她不能出事,薛斓上前,轻轻敲了敲香车,长公主戴着玉镯的手儿从纱帐里出来,氤氲了一团香气,薛斓的脸一下子就红了。长公主的声音持续冷漠:“何事?”
薛斓道:“公主,不能再继续前行了,请您回去。”
长公主一句话没说,正要缩回手,她的手却忽然被薛斓攥住。长公主大怒,这个小子是干什么?以为自己在鸳鸯帐里躺了一晚就能为所欲为吗?长公主正要大骂:“放肆!”就被薛斓用力一拉,直接拽出了车子,身体落在薛斓的马上,躺在他的臂弯里,少年男子鼎盛的麝香气息扑鼻而来,让长公主红了脸儿,她挣扎着,薛斓却对她命令式的口吻说话:“别动!”
长公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列了一队黑衣人,而她的香车已经被一颗巨石击碎了,丫头都死了好几个。所幸梦琪没事,只是跌落出去擦伤了些许,现在被何为平护在身后,头上一个血窟窿。
薛斓大吼:“撤退!叫援兵!”
何为平当即从腰间撤下信号弹对空发射,齐人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薛斓一边抵抗齐人,一边保护着长公主,一边还在心里算计着:“这里才出发不远,坚持一会儿还是能等到援兵。他们的目的是长公主,如果带着长公主先逃,这里的人就能保住一条命,也能和援军会和来救援。”薛斓打定主意,往周围一扫,只见西方一片茂密的山林,便低声对长公主说:
“殿下,抱稳了。”
长公主知道他要反扑了,便伸手圈住他的腰。少年的腰很细,腰间的肌肉硬硬的,很有安全感。薛斓纵马扬鞭,朝着西部逃窜,后方的黑衣人扔了无数暗器,薛斓能打就打掉,打不掉就用自己的背给长公主挡着。长公主一直闭着眼,任由马背讲她癫得七荤八素、发髻散乱。薛斓一路逃到深林中去,有齐人丢出套马绳,一拉,马儿便摔了个前滚翻,薛斓抱着长公主飞了出去,头盔都蹭掉了。长公主看着他的发髻松弛,有些担忧,薛斓喘着气儿,咬牙切齿,就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豹子。
齐国人变幻队形,呈大雁南飞状,手举利剑,保持警惕姿势缓步上前,快要凑近之时,又变成了几个大雁南飞的阵型,交错移动,令人眼花缭乱。阵型逐渐合拢,是要围歼之姿。薛斓发出低吼,长公主有些害怕地搂紧了他,这样暴戾的薛斓她第一次见。薛斓在齐人冲来的瞬间拔地而起,手里剑一挥,就是一个人头;他一路砍杀,甚至忘了拉着长公主,长公主正拔出随身携带的青铜匕首准备一搏,薛斓又冲回来,一口咬在齐人的脖颈上,当场咬出了一条血管。长公主也受到感染,手起匕首落,就结果了一条性命。薛斓赞许地看了一眼长公主,跟刚才的小女人完全不一样嘛,不过刚才也没有像其她小姐一样吱哇乱叫,还是很有巾帼风范的。两个人打了很久,最后背靠背看着一堆齐人,长公主皱眉,这样下去他们会被齐人耗死,得想个办法先脱身。长公主环顾四周,只见西南有山,便对薛斓捅了捅,薛斓侧首会意,旋身将长公主揽在背上,轻功上树,一路朝西南去。齐人天上地下穷追不舍,薛斓气喘吁吁,长公主看着越来越近的追兵,在他耳边说:“若是实在无法逃出生天,你尽管自己去。”
是她的武断和胡作非为,才让大家都陷入这种境地,薛斓绝对不可以死,他是要替虞国报仇和扩张的勇士!反正她也是孤家寡人,死了还是解脱。
“不!”薛斓果断拒绝,“您是宁地的主人,您绝对不可以死!相信属下,属下一定护您周全!”
开玩笑,长公主的地位可是人尽皆知的,万一她死了,对于虞军那可就军心大动,不战而败,但是如果自己死了,反而能促进士气,反正朝廷的有为将领有许多,死一个很平常。
长公主圈紧他的脖颈:“我们一起活下去。”
薛斓心中一动,那晚枕在腿上的温柔袭来,令他头一次不再那么冷漠:“好。”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谈情说爱?”齐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