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小刃当刚抵喉的一霎那,子骜本就悬着的一颗心顿时也提到了嗓子眼,冷汗是哗哗的席卷了全身,只怕身后此人如若杀意一现,自己便立即在此死无葬身之地了。
沉寂,继续沉寂......
除了子骜那紧张的喘息声外,此间也再无半点杂声,两人是相离得如此之近,子骜隐隐间还能嗅到这身后传来的清丽香气萦绕扑鼻,醉人心田,他自然不敢以此就断定那人必会是一女子,这般生死存亡的关头,语词间定要小心一点才好,“阁下息怒,小子无意莽撞,如若冒犯,还请见谅。”子骜不论怎么说也是堂堂陆府少爷,陆府即使在辽国之中也是鼎鼎盛名的大家族,如若要让他说出什么求饶的话来,那就算是死了也不可能。
“你是何人?为何到此?”
这身后冷冷的传来一句问话,声阴柔如流水荡漾,浅浅回淌。
问话一出,子骜就已知晓如此阴柔之声定会是一名女子无疑了,但即便如此他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经过先前那一阵,这女子武艺强过他数倍有余,只怕即便自己使出全力,也不是几合之将,更何况现在还处于劣势。
“表弟——”
子骜刚想回话,只听得突然从远处山洞口传来耶律昶的声音,山洞虽然幽长,但极为安静,所以表哥的呼喊声也是十分清楚。
子骜闻之脸色大喜,刚想应答,不料这身后女子似乎也感觉到了子骜那躁动的情绪,按住他肩头的柔手迅速松开,眨眼间就是一张发散着浓浓香气的手绢堵住了他的嘴,而后用手捂住,小脚一抬一股劲力踢在子骜右手中的剑柄之上,“啾”的一阵刺风声而过,那柄佩剑就势飞夺而去射向远方墙壁之上,“铛”的一声,似乎是那岩墙太过厚硬,未能刺入,随之就是“咣当”声响掉落在了地上。
山洞通道中的耶律昶也是听见那剑落地声,脸色一变大感不妙,便是对着山洞深处狂掠而去。
而那身后女子也是一愣,显然有点意外,不过时间不多,容不得她多考虑什么,子骜也是被这女子又是堵嘴又是踢飞手中佩剑有些惊慌,双手上抓就是握住她那柔软手臂,女子见子骜有些反抗念头,就是冷声喝道:“再敢妄动,我就取你小命!”说罢那右手上的利刃也是又一次靠近了他脖喉些许。
子骜被这威胁之语愣是唬住,他与此人并无交情,当然也不会认为她是在开玩笑了,一时间也没敢再抵触。
那女子捂住子骜嘴与他同时转身看向洞窟口的动静缓缓拖拽着他向后退去。
不过半刻,洞窟口之内一道人影迅速跑出,出现在两人目光注视之下,此人正是耶律昶。
耶律昶见到子骜先是一愣随后大惊失色,目光很快也移向了他身后的女子,女子一头柔发披着香肩颇有些靓丽,面部亦也是被黑纱所蒙看不见任何神情,虽然身子半躲于子骜身后,但那一席黑衫所包裹的身躯也隐隐透着些许窈窕,女子目光冷淡之中带着半丝冷酷,死死盯着耶律昶,手中的利刃却是不松反紧。
“姑娘,不知表弟有何得罪之处,望姑娘可以海涵。”耶律昶见子骜被挟持住,也是不敢轻举,这一刻只怕他自己地位再高身份再如何显贵也只能恳求一番了。
“你又是何人?”女子那冷漠的明眸微微眨动,气息平稳舒和,显然也并未因耶律昶的出现有一丝恐慌。
“在下辽卢王耶律昶,如若姑娘可以放了表弟,不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耶律昶看了一眼子骜,目光很快就与那女子对视过去,语气坚定而无半丝犹豫。
女子眉头小皱,喃喃道:“卢王?你是皇室之人?何以证明?”
耶律昶先是一愣,随即也不迟疑从胸甲怀中取出一枚玉佩,举于半空轻道:“此乃我皇室金狼玉佩,姑娘如若认识那便可以证明,如若不识那此番我身上也无他物,无法向姑娘表明身份了。”
女子看着他那手举出的玉佩,这玉佩以白玉而雕极为细腻,玉身之上却又有些血红之丝,虽显得妖艳了几分,却远非纯透,玉佩正面有一只张嘴咆哮纯金而铸的狼头,栩栩如生之余透着一丝凶狠之气。
打量了一番玉佩,她眼瞳中的冷酷淡缓消失,有着一丝疑惑一丝茫然,看来她似乎并不识得这玉佩了,随即看了一眼身前被自己挟持的子骜,又是道:“你既称他为表弟,那么这个人也是皇室成员了?”
“呃...这...”耶律昶也是被这一问得有些哑然,虽不知这姑娘为何要问得如此详细,但毕竟还是受困于她,只得说道,“算不得皇室,但也是我皇族之人,姑娘如若伤了他,那么我皇室也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那女子听后冷哼一声,显然并不在意,轻喝道:“你少拿什么皇室来压我,我可不惧你。”语罢便是看向耶律昶,继续道,“那他又是谁?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耶律昶脸色因为她先前的话变得略有些难看,小许沉默后说道:“他是陆府二少爷,我们并非有意闯入,如若那里冒犯了,我先给姑娘陪个不是。”
陆府?闻言那女子身子竟是一僵,连带着柳眉也是皱起,旋即看着这身前子骜背影,沉默了起来。
耶律昶见状也是愣了愣,随后手心都微微涌出了冷汗缓缓握上,这姑娘不惧皇室,看样子对陆府倒有几分忌惮?虽说知道陆府势大,难道在这辽国之内,还能比过皇室不成?莫非说这陆府在民间的威望比皇室更甚了!
好半晌后女子回过神来,看着前方的耶律昶便是问道:“陆耀宗与他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