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百姓近日可瞧了一出大戏。都是议论纷纷,不说别的,单是能一睹陛下盛世之颜,就是天大的荣誉。更别提亲眼看着陛下拳打醉恶纨绔了。可是解气的很。但只一点不好,那甄太常老人家来得太快,不然他们准能上前助陛下。如何帮?那可有文章了。
“前些日子寡人便闻得洛阳城里长得最俊的纨绔公子,嘴巴最毒。今日寡人算了领教了。”
孙念命人扶起甄太常,“你想怎么处罚你的儿子?”
“陛下,老臣知犬子犯下大错,罪责难逃。只是老臣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他有个三长两短的,老臣也活不下去了!”
孙念不回应他的话,反而叹息道:“你们怎么个个的都喜欢与寡人作对?甚至是逼迫寡人?莫非你们都觉得寡人软弱可欺?”
“老陈不敢!”
“罢了,当着百姓的面,寡人也算是报了仇,他的过错,寡人与百姓都记着,若是有一天他再犯,寡人就送他上天。今日,就一顿大棒了结吧。愿从此以后,甄太常能好好管教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比郑右相小两岁,你儿子比郑右相的儿子郑溆大了六岁,可人家是首次试略殿元了。”
话不需太多,只要一击既中其中的名门即可。
甄太常果然被孙念最后的一句话给“伤”到了。他与郑右相一直不对付。虽然先前郑右相被罢官,显得自己比他强,可如今自己的儿子不如郑溆,真是气得他肝疼。
这么想着,看到了醉醺醺晕过去的儿子,忽的就悲从中来。他是做了什么孽啊,养了这么一个败家子。如此,就打他一顿后,让他长点记性,以后,就揪着他做学问吧。
照着孙念的意思,打甄吉一顿,只让他受尽皮肉之苦,却不伤筋骨。最好让他清醒着,好知道是在洛阳百姓面前丢的人。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多嘴辱骂别人!
甄太常老泪纵横的看着儿子被打的呱呱乱叫,却是紧紧握住双手,不敢再去求情。而今,他也算是切身体会到孙念与别的君王不一样的狠了。这当众被打,心里受到的屈辱绝对能让一个人倍受打击。若是心志不坚,怕是从此颓废了也未可知。
孙念的下属,伴随左右多年,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一顿打完了,甄吉没晕过去,甚至醉意都过去了,心中万分懊恼,却只能化作一声声的痛苦嗷嗷声。
甄太常心疼不已,谢恩以后带着败家纨绔儿子回了家。从此以后,甄吉才真正是进入水深火热的生活中——每天被甄太常的拘在家中读书习字,痛苦不堪。要出去还是家丁跟着,到了时间,任由他撒泼打滚的,也是被架了回家。
孙念听罢,私下里还赞叹甄太常,说他“教子有方”,可把甄太常羞得无地自容了。若是在甄吉年少时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去教,还有会今日的结局吗?
甄吉过得痛苦,孙念就高兴了。许多时候,在陪着十三娘时,还会把甄吉的丑事说来与十三娘共享,可把十三娘乐坏了。
她笑过了,就道:“甄吉之事,我们可引以为鉴。以后孩子可不能纵容宠溺。纵子如杀子。”
“汀儿忧虑不无道理。心志坚定,遇事能冷静,分得开轻重缓急,这才是最好的。”
“对呀。可不能像几年前的你那般冲动,有时候都不顾及后面的事。”好比当初,带着几个人就敢赴曹丕的鸿门宴!可真是胆大之极。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雪域,就彻底完了,梁木大将军的心思,也就在那一刻会烟消云散。他能对得起谁?
孙念听十三娘念及往事,刹那间都羞赧了,道:“别提旧事了,好吧?我都是有六成胜算了才去做的。哪里冲动了?”
十三娘冷哼一声,懒得理他。
“哎,汀儿是累了?”
十三娘闭着眼睛,“不是。”
“那你?”
“我在想着曹叡的事。另外,再过几日那些被迫害过的儒生学子们就要到达洛阳了。你可想好了在何处安顿他们?”
“说起此事,有点棘手。”
“为何?不就是点个院子安顿他们么?再就是等他们成家了,再赐他们一定数额的钱帛?”
孙念听了,点了点十三娘的脑门,“怀着孩子就傻了?這些事情说得容易,要做好,可就费心思了。”不等十三娘再问,他又继续道:“他们都是傲骨铮铮的人物,要是直接赐他们钱帛,他们准会以为是我轻视贬低他们,心里肯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