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阳城内,四害中的三害正在县衙的后衙内喝酒。
沁阳县丞刘鸣天,巫教教主孙大仙,泼皮恶霸王朗正在谋划着如何排挤新任的县令。
刘鸣天道:“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竟然派下来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做咱沁阳的县令。”
泼皮王朗道:“哼,管他县令不县令的,咱沁阳是刘县丞你说了算!他来了,要是乖乖听话也就罢了,要是找咱们的麻烦,我找几个弟兄剁了他!”
巫教的孙大仙道:“唉,王兄弟,你现在都是皇亲国戚了,怎么还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新县令据说才十三,这么小的年龄就能当七品正堂,我看他肯定有一定的背景。”
三人之中,以孙大仙的年龄最长,他算是三害中的狗头军师。
刘鸣天道:“屁!京里的朋友早就托人带话给我了。他这样的少年进士,应该是进翰林院的。可他得罪了翟首辅,这才被发配到咱沁阳县来!”
泼皮王朗道:“我还是那句话,沁阳是咱刘县丞说的算!他来了之后要是敢指手画脚,我就直接剁了他!”
刘鸣天道:“杀人倒是不必。我早就想好了办法给他来个下马威。”
孙大仙道:“刘县丞,现在今年的灾荒太厉害了,咱们巫教的信徒大多是些穷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了,哪里有钱交教贡?我手下的护法们,都两个月没发饷钱了!您是巫教的大法师,这事情可不能不管啊!”
刘鸣天道:“不就是钱么?我们刘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一会儿你到帐房支两千两银子,先给弟兄们花着。”
孙大仙嘴上虽然乐呵呵的答应了,背地里却骂了刘鸣天的祖宗八代。要知道,巫教这些年给刘鸣天赚了不止几万雪花银,到了现在他却只愿意拿出区区两千两。这根打发要饭的有什么区别?
泼皮王朗道:“对了,刘县丞,咱县里都饿死几千号人了!我看咱屯的那批粮食,该脱手了吧?”
刘鸣天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这才哪到哪?你想想,这大秋天的正是种春粮的时候。老百姓都快饿死了,哪里会存什么种子粮?明年定然又是一场春荒!咱的粮食再屯上几个月,咱能赚十倍不止!”
泼皮王朗深出大拇指:“还是刘县丞你站得高看得远!”
孙大仙担忧的说:“咱们屯的粮食太多,到时候往外卖,一个沁阳县怕是卖不完。要想卖到外县去,可要经过雁荡山!雁荡山的黄霸天,不会抢咱们的粮食吧?”
刘鸣天笑道:“他?有这个胆量?我刘家光家兵就三四百人,我最近托人从浙江买了二十多条上好的鸟铳!这些年,黄霸天跟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他要是犯浑,别怪我不客气!”
黄大仙又道:“掐指算来,那位新任陈县令也该到任了。”
刘鸣天道:“我早就受到了消息,前天他到了安阳府驿站,怕是明天下晌就到沁阳县了,看我怎么给他个下马威!”
一天后,陈迪一行三人,站在了沁阳县城门外。
按理说,新任县令到任,县里的士绅、衙门里的官吏要到城门口排队迎接。
可城门口此时只有些老百姓来来往往,哪里有什么迎接的队伍?
严老管家是伺候过从二品官员的,官场规矩自然都懂,他奇怪道:“这似乎不合规矩啊!”
陈迪道:“算了,咱们初来乍到,就别挑理了,走,去县衙。”
陈迪要办的第一件事,是接县令大印。
县令空缺,县丞执事。沁阳的县令大印,此刻应该在县丞鸣天手里。
陈迪一番打听,终于到了县衙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