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冉冉西沉,西边的山际出现一片火红的晚霞,晚霞染红了山岭峰峦和树林,归林投宿的雀鸟也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蝎子岭山梁上出现一行人,迅速下山,来到峰峦下面,为首一个人,二十来岁,大水瓢寸板短发,圆脸阔额,淡金色面皮,眉目狰狞,一身褐黄对襟短打,腰扎熟皮铜板带,斜插一支驳壳枪,有几分凶悍干练,他叫季小楼,因为肌肤微带淡黄,江湖上人称‘金彪兽’,他是豹雷涧土匪寨里八大寨主之首大寨主‘烈火狮子’季啸天的儿子,也算是土匪寨里的少寨主。
跟随在季小楼身后也有四五个喽啰手下,他们簇拥着一个被绑架的十二三岁的孩子,那是他们的金主,是用来讹诈换取现大洋的。
季小楼站立在峰峦下面,朝四处观察打量一阵,见交钱取人的贷主还没有来,目光最后落在峰峦上,看见峰峦周边的灌木丛林中都伸出枪来扬了扬,那是他为以防不测,预先埋伏的人,现在都伸出枪来扬扬,说明一切正常。
这时,通往蝎子岭的小道上也出现一个人,手里提着一个布袋,正朝这边起来,看样子是交钱取人的贷主到了。
来人已经近到眼前,正是卧马滩的朱氏大户族长朱蓬盛,手里提着的布袋沉甸旬的,肯定是圆大洋无疑,季小楼脸上掠过一道惊喜的笑容,看见对方果真守信用,只是一个人前来交钱取人,他眉梢与嘴角不禁抖动几下,很傲慢地注视着对方。
季小楼手下有俩个喽啰土匪端起长枪对准朱蓬盛,季小楼忙挥手示意他们放下枪,对方一个老头子前来,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来人正是朱蓬盛,他站到季小楼面前,将提着的布袋在对方面前摇动晃晃,布袋里面发出银圆硬币碰撞的‘哗哗’金属声响,表明里面确实是银圆。
季小楼也识趣,对身边的手下喽啰吩咐道;“松绑!”
喽啰土匪给孩子松开捆绑的绳索,孩子看见亲人,口里嘶声大叫道;“大伯,大伯!”地叫个不停。
朱蓬盛安慰孩子道;“小三,不用怕,大伯这就带你回去。”他又转对季小楼道;“季少寨主,钱已经备齐带来,不过老夫有些不明白?常言道;‘兔子不吃窝边草。’咱们山上山下毕竟是邻居,我卧马滩与马蹄湾应该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贵寨,可是贵寨三番几次地绑架勒索朱家人,抢劫我村镇,杀人放火,这是为什么?”
季小楼腮帮抽摔几下,目露凶光,大咧咧地回答道;“没有为什么,爷们高兴看着那里不顺眼,爷们就抢他!因为爷们是土匪,土匪干的就是杀人越贷,抢劫掳掠。”
朱蓬盛叹一口气,又继续道;“可是现在RB人占领着这里,苛捐杂税猛增,RB人和皇协军二狗子也经常来村镇里洗劫,老百姓的日子真的不好过呀!少寨主看在相亲相邻的份上,应该体谅体谅。”
季小楼有些不耐烦地道;“少废话,快拿钱换人!否则少爷不高兴起来,不但要拿你的钱,只怕还要撕票。”
“好大的口气,风大不怕闪着舌头。”季小楼身侧边响起一个声音,不知什么时候他身边走来俩个人,一个与他一般年龄的年青人,另一个却是青壮汉子,他们都腰扎武装带,腰肋间左右各插着两支驳壳枪,说话的是与他一般年龄的年青人。
季小楼着实吃一惊,什么人到了他身边,竟然令他丝毫不察觉,他手下的几个喽啰土匪反应过来,忙端起枪对准来人。
青壮汉子面色白皙,微带青郁,他似乎很不满意土匪的举动,眉头皱皱,轻‘哼’一声,也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钻进几个土匪的人群里,也不知怎么的就几下子,那几个土匪就栽倒在地上,嘴里直哼叫,几条长枪却到了他手上。
季小楼镇定一下情绪,迅速后退一步,准备拔出腰间的枪,年青人提醒他道;“不要乱动,山坡上有几条枪都瞄准着你。”
季小楼闻言更是一惊,忙向峰峦上望去,那里有他埋伏的几个人,可是抬眼一望,就傻眼了,他预先埋伏的几个人都被人捆绑着,堵塞着嘴,站立在一边,另有几个人都端着枪瞄准着自己。
季小楼有些不服气地望着年青人,傲慢地扬扬头问道;“朋友踏的那座山,飘的那方水?报出万儿来,兄弟接招。”
年青人就是陆采汀,青壮汉子也是沈沉钧,陆采汀看看一脸不服气的季小楼,沉声回答道;“我们是新四军巘蒙山抗日独立纵队的,不瞒季少寨主,我叫陆采汀,以前也是双集镇青龙堂的。”
“哦,我知道了,”季小楼想起什么似地道;“你是青龙堂的小青龙二少爷,也是烟雨观云鹤真人的高足,一身精湛的内家武学,也算是江南武林道上的响当当人物,算兄弟走眼,失敬喽!”
朱蓬盛已经把孩子拉到自已身边,孩子委屈地抱住朱蓬盛的大腿,不停地欷歔,朱蓬盛拍着孩子肩膀哄着他。
陆采汀看着季小楼道;“陆某人也敬重豹雷涧诸位绿林英豪,敬重你们打鬼子,也希望你们能够与我们独立纵队一起合作,大家共同抗日,但是也请少寨主今后自检收敛一些,不要再做这些对老百姓不利的事情,今天的事情就当是个误会,你的人和枪我们都会还给你,也请你回去代个话,改日陆某人一定登山拜访,希望与诸位寨主共同携手一起,枪口对外,赶走RB侵略者。”
陆采汀说完话,向峰峦上挥挥手,示意将峰峦上的土匪押下来。
特战队员们从峰峦上将几个土匪押下来,把他们的枪支也堆放在一起,沈沉钧也把自己手里的几条枪放在枪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