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有些伤感,他和孟昶的关系,并非一般的君臣关系,而是从孟昶还是东川节度使的时候,就跟随着他,彼此之间甚至有点推心置腹,直言不讳的味道。
当然他也看出孟昶虽然不是英明神武,开天辟地的明君,但是对待百姓仁慈,恢宏大度,可称得上仁慈之君。孟昶十五岁登基,一登基就诛杀了恃功骄横的大将李仁罕,满朝慑服。又收取何建,攻取秦、凤、阶、成四州,在位二十几年来,适逢中原多故,境内少有战事,极力发展经济,二十几年来虽然励精图治。
但是就这样一位仁君,却是子嗣不昌盛,幼子夭折,长子在去年从马上摔下来,双腿已废,不能为君。次子却是一个顽固之人,经常和孟昶吵闹,孟昶很无奈,只得任由他去。
“陛下,高彦寿军败,损失惨重,秦州监军使赵季礼退到青泥,秦、成、阶、凤四州被周军占领。”李昊恭敬低头,吐出了这个报告。
“什么?”孟昶大声惊道,然后只听见咔擦一声,手中之笔折断,在奏折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墨团。
“以五万之军,居然被两万军打败,高彦寿真是越来越长进了,他人呢?”过了一会儿,孟昶压抑着心中的愤怒,低声问道。
这个他人?不是问高彦寿怎么样了,他知道李昊知道他的意思。
“陛下,高彦寿、李廷珪已经退往青泥县,褒王殿下下落不明。”李好继续说着。
孟昶闭上了眼睛,想着这个总是和自己作对的儿子,以前他如何乱来,他都不闻不问,就让他这样平淡的过一辈子,毕竟自己还有一个长子,可是长子却残废了。
心中的忧愤之气不断翻滚,老天,你已经让我失去了一个儿子,残废了一个儿子,还要夺走我最后一个儿子吗?
孟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门前,望着蔚蓝的天空,一动不动,看的久了,不由的咳嗽起来,咳嗽咳嗽着,手中就出现了一丝鲜血。
不动声色将红色的鲜血掩入袖中,这个时候,两名太监推着一个四轮车出现在这里。车上坐着一个年轻人,望着默默不语的孟昶,焦急的说道:“父皇,二弟他?”
望着坐在四轮车上的长子,孟昶久久不能言语,叹气说道:“山南西道节度使高彦寿,作战不利,贬一级,为行军司马,镇守青泥抵抗周军。大战失利,为防止周军继续南下,朕将亲率御林军支援,秦王孟玄喆监国。”
“父皇,儿臣如此模样,怎可监国。”孟玄喆焦急的说道。
“住口,只是暂时监国,无碍,有李昊在朝,当无事,李卿,你明白吗?”孟昶说完,又咳嗽了几声。
“陛下?”李昊明白孟昶的意思,他将亲自去寻找孟玄珏,若有意外,当立长子孟玄喆为帝。
“就这样吧,按此诏令发布吧。”孟昶闭上了眼睛,疲倦的说着。
“是”李昊只能恭敬的领命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