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抽嫩枝,堪作打钟锤。这杨行密倒是生了个好儿子,不必去纠结这些问题。”看着下方依旧争吵不休的两个儿子,钟传不由得暗自叹气。
这一次的争吵,不过是这些年的不断争吵中的一个重复而已,早就已经让他感到厌烦了,曾经有好几次他都下定决心要作出决断,但最终还是不了了之,这一次也不例外。
“够了!吵吵闹闹的,有完没完?孤有些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钟传自己都没有个主意,下面人再怎么争论又有什么用处?若是这些人争吵能争个定论出来,那么继承人的问题只怕早在几年前就决定了。
等众人退下后,却有一位中年人留了下来,独自对钟传道:“大王,以臣之见,大军集结已经有好几天了,但统兵人选却迟迟没有定论。若是两位公子再争吵下去,只怕淮南方面早就做好准备了。所以臣请大王尽快做出决断。”
这人名叫徐延休,乃是钟传的头号谋士,曾经做过天子的近臣,为天子草拟过诏书;不过后来权宦把持朝政,徐延休不愿为宦官效力,听说江西钟传四处招募文士,于是前来投效。
作为一个旁观者,徐延休非常清楚继承人迟迟不能定下来的危害,所以曾经也多番劝谏过钟传,奈何钟传在别的地方对他言听计从,但在继承人问题上却没有听从他的。
“哦,你又有什么见解?那些陈词滥调就不要说了,孤已经听够了!”钟传有些不耐的道。
“臣的意思是,既然大王不能做决断,那么为何不把这一次出兵歙州作为一次考验呢?”
“考验?你来说说,如何作为一次考验?”钟传来了些兴趣。
“简单,将出征的大军一分为二,让两位公子分别统领,大王再派军中宿将协助他们,这样他们的能力到底如何,大王也能看得清楚了。将来立谁为继承人也能作出决断了。”徐延休缓缓道。
“将大军一分为二?这未免太过弄险吧。”钟传有些犹豫。
大军征伐可不是儿戏,而且交战对象也不是抚州危全讽这种小角色,而是雄踞南方的强藩淮南军。六万大军看似不少,但一分为二后会不会被淮南军趁机各个击破?他可知道两个儿子势如水火,到了战场上只怕会出现一方陷入危险另一方见死不救的情况。
“大王放心就是,两位公子都是聪明人,在平时相互争吵也就罢了,到了战场上,肯定不会傻到再针锋相对的。”
“而且,以臣之见,这一次出兵应该没多少危险。臣的理由有三点,第一点,淮南这一年来连连用兵,虽然屡战屡胜,但肯定也是强弩之末了;加上其内部刚刚进行军队整编,对军队战斗力肯定会造成不小的影响;第二点,听说梁王已经击败了王师范,让部将领兵继续攻伐,自己已经率领主力返回大梁了。若是我们对淮南出兵,梁王或许也会趁机南下。第三点,相比于我们江西,梁王和越王才是淮南的大敌,淮南即便要集中兵力先对付一家,也会先对付他们两个的。”徐延休满脸自信的分析道。
钟传沉思,过了许久才道:“也罢,就按照你说的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