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滚滚的江水声逐渐近了,他一路上在脑海里考虑,遇到那个为黄巾军出谋划策的谋士,自己应该如何去劝说。要是将他收到大王子麾下,大王子绝对是如虎添翼,自己也是大功一件。
他不是没想过那人若是归顺大王子,会抢了自己的功劳,可身为名门武将,“忠”字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他的骨子里,要是存了一颗争功的心,做出欺瞒主上的事情,有违他的忠义。
就在他这样想的功夫,流水的声音渐渐近了,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他已经指挥好士兵,布置好战阵,一步一步的靠近怒江水畔。
越是向前他越觉得奇怪,郑文抬手,示意军队停下。没了行进的脚步声,耳边听到的就只有怒江的水声,那些黄巾军似乎突然安静了下来,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抬眼望向四周,除了些火灰便再也没有它的东西,黄巾军是不可能在这埋伏的。郑文不由的苦笑,是不是自己吃过一次大亏,谨慎过头了。无论那位谋士有多么神通广大,在必死的局面前也只能叹一声天意如此。
水声越来越大,离怒江畔也越来越近,郑文抬眼望去,依稀可见两道人影立在江边。他心里想的不是为什么有两个人?而是为什么只有两个人?那些黄巾叛贼呢?
手指掐的骨节发白,郑文心中惊怒交加,脚下的步子又快了几分,脑海里从第一步开始思考,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情报的来源绝对可靠,而且在山腰还听见了黄巾军的齐吼声,落日山是他们的据点无疑,可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密不透风的包围网,毫无纰漏的计划,那些黄巾贼怎么会突然消失?
难道他们不知道身后是怒江最危险的一段水,集体跳江逃生,然后死的只剩下两个?郑文摇了摇头,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荒唐,水势怎么样他们又不是看不到,除非这三千人都瞎。
心念电转之间,便已经来到了怒江水畔,两道身影渐渐清晰起来,郑文微眯起眼睛,面前站着的是一男一女,囊的一袭白衣,手持木剑,俊俏的脸上有一抹春风般的笑意。女的肤如凝脂,虽然一张黄金鬼面遮着脸,可光看身形便觉得可人。
在两人的背后,横放着一个大木头箱子,三分之一的箱体都垂在水畔,再往后一点,便是汹涌的怒江。
“黄巾贼的余党!”郑文看着这两人,面色阴沉的问道。
两人只是一笑,并未回答。可等待他们的是两支羽箭,射箭的却是一个人——偏将吴京,他是郑文手底下射术最好的一人,也是最懂郑文心思的一人。
郑文刚才那句话里怒意满满,所以即便是没有命令他也知道,这两人要杀。于是乎,张弓搭箭,双箭齐发,直取两人。
吴京是弓箭手,站在最后的人,所以这两箭自万军丛中而发。
曹樱看着飞来的箭矢,时间只有一瞬,她一动不动,视之无物,如果吴京的大脑能转的这么快的话,他绝对是认为这女子吓傻了。
可箭镞没有入肉,没有伤,没有血。曹樱如此,叶玄亦是如此。因为一柄木剑出,一剑截下两支羽箭。
曹樱淡然一笑,朱唇轻启,开口道“告诉曹观海,他该退位了。”
怒江在曹樱的身后咆哮,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江水拍案的声音在天地间回响。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曹观海乃是魏王之名。
郑文是真的怒了,身后的士兵张弓搭箭,眼看就是万箭齐发。
曹樱和叶玄同时动了,不是躲避,也不是进攻,而是往身后一跃,跳进大木箱子里,瞬间将木门关了个严实。木箱被他们这一跳,从江畔断崖坠下,掉入波涛汹涌的怒江。
郑文三两步就跑了过去,这一段的怒江水流何其湍急,大木箱子早就被冲入暗河,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