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锭三四两重的金子被封常清砸在了桌子上。
杨鹏晕晕乎乎被封常清拽着袖子下了楼,不断寻思,这金子是假的吧?是假的吧?要是骗子……这本钱也下得着实大了一些。
不管他心中千回百转,封常清等人已经尾随者胡三春的队伍,往六合县衙而来。
事实上,不止是他们,后面还跟了不少百姓。一个目的是看热闹,一个目的是捡钱,那胡三春也真下本钱,上好的开元通宝,哗哗地往外扔。
功夫不大,已经到了衙门面前。
此时六合县令裴亮,早已得到了消息,带着十来个衙役,站在门外迎候。
“老丈人杆子,俺这厢有有礼了。”胡三春庞大的身躯,如同球儿一样,从马背上滚了下来,略微一拱手,就算行礼已毕了。
裴亮是怎么看怎么别扭,道:“贤侄啊……”
“什……什么贤侄?”胡三春打断道:“枉老丈人杆子你饱读诗书,怎么这么不知礼数呢?现在你得叫俺贤婿!”
这未成亲之前,叫贤侄还是贤婿,也掰扯不清,裴亮此时的脸色如同吃了一百个苍蝇那么难看,道:“好吧,贤婿。不知你今日前来,到底所为何事啊?”
“这事儿不是明摆着的吗?”胡三春往后一指,道:“我这是带着队伍,亲迎幼娘来了!换言之,今天就是我和幼娘成亲的好日子。老丈人杆子,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扑哧~
不少人笑出声来,甚至有人窃窃私语道:“敢情这位废了半天劲儿,是来入赘了啊!”
入赘人家裴亮也不稀罕啊!
裴亮纠正道:“是外孙!”
“别管什么孙了,总而言之,就是那么回事儿了。”胡三春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道:“快把幼娘请出来吧,莫错过良臣吉日了。”
裴亮摇头道:“不对啊!咱们定的日子,可不是今天。贤婿要娶幼娘,还请三天后再来!”
“三日之后?你想得美。”
人群中忽然闪出来一个人,面目与胡三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比他瘦多了。
裴亮当然认得他,道:“胡人清,是你?”
“不错,正是本县令。”胡人清道:“三日后,当朝宰相崔耕就要到扬州了,封常清将军也随行护卫。到时候,你把这尊佛拉出来,咱们这桩婚事不就黄了吗?”
顿了顿,又厉声道:“废话少说,要么今天咱们把这桩婚事给成了,要么……你随我到扬州胡长史面前打官司,别无他路,你自个儿选吧。”
“这……”
裴亮心思电转,也没想出什么破局之策,拖延道:“就算今日成亲,我这家里也没什么准备……要不,你先等一个时辰,待老夫安排一下。”
“不必了。”胡人清道:“你让我这傻儿子吟诗作赋,那不是难为人吗?废话少说,所有亲迎的程序,一切全免。你这就一乘小轿,把新娘子送出来吧。”
“好吧!”
形势比人强,无奈之下,裴亮吩咐道:“来人,用轿子,那幼娘接出来。”
“是!”
功夫不大,几个健仆抬着一乘小轿从衙门内走出,里面隐含女子的哭声。
胡三春哈哈笑道:“幼娘,小美人儿,莫哭啊!你从今天开始,你就算俺的婆娘了,快跟我回去,生儿育女吧。”
“你想得美!”人群中陡然传来一声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