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县令是本地的父母官儿,俗话说得好,破家的县令,灭门的令尹。那伙计虽然想赚钱,却不想乱嚼舌根,引火上身。
他赶紧趁势抽身,道:“那什么……既然这位老客了解裴小娘子的事儿,那你们聊着,小的告退了。”
崔耕也无可无不可,看向那小伙子道:“不知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那小伙子就势坐到了崔耕这桌上,自来熟地给自己斟了一盏酒,道:“在下叫杨鹏。”
崔耕道:“哦,原来是杨公子。不知您对这裴小娘子,到底知道多少呢?”
“这位裴小娘子可不得了!”杨鹏道:“其人年方二八,姿容秀丽,远近闻名。非但如此,还是不可多得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厨艺刺绣不落人后,就是下个双陆围棋都堪称国手。”
封常清一听这话,别提多高兴了,不过又觉得这杨鹏说得太夸张了点儿,道:“那裴小娘子真这么厉害?这位小哥,你不会是信口胡诌吧?”
“那怎么可能?”杨鹏摇头道:“本公子刚才说的这些,那都不是什么秘密,你到大街上随便打听打听,都得跟我说得完全一样。”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
封常清高兴地有点手脚没对方放了,道:“那你再说说,这裴小娘子到底是什么脾气秉性?”
“哎呦,这脾气就不怎么好了,从小娇生惯养,要星星家里不敢给月亮。稍微一不顺心,就大哭小叫,找房梁上吊。裴县令有这么个女儿,算是倒了大霉了。”
“这……”
封常清虽然有些不满意,但仔细一想,就自己这模样,娶一个天仙似的人儿,人家耍点小性子怎么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嘛。再说了,自己现在既无父母,又兄弟姐妹,她就是耍小性子,也不会酿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不是?
他有些患得患失地道:“那这位裴小娘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是什么样的呢?”
“什么样的如意郎君?你问我可问着了,一般人可不知道。”杨鹏把手一指自己的胸前,道;“就是在下这样的。”
“我……”
封常清强忍着,才没一拳糊在杨鹏的脸上,沉声道:“这位兄台,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啊!就算她不是六合县令之女,事关小娘子的名节,还请慎言!”
孰料,那小伙子丝毫不知悔改。
他轻哼了一声,不屑道:“有什么,有什么啊?你以为本公子是在吹牛皮?实不相瞒,我已经和她私定终身了。”
“擦!”
这个消息太劲爆了,是个男人就不能忍啊,封常清眼睛简直能喷出火来,紧握双拳,怒道:“此言当真?”
“废话,当然是真的。”那小伙子好像丝毫没注意到封常清的情绪,将眼前的一盏酒一饮而尽,道:“她马上就要被迫嫁别人了,你以为本公子想戴这个绿帽子,还四处宣扬啊?”
不用问,这所谓的“别人”,就是封常清了呗。
封常清眉头紧皱,深吸了一口气,道:“刚才你说,这位裴小娘子从小娇生惯养,想必是裴县令是对其爱若珍宝了?”
“不错,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