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忽然,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响起,张柬之笑眯眯地道:“好叫杨刺史得知,这事儿不是苏大元和马升说那封信上说的,而是本相查出来的。实不相瞒,你历任陵、甘、丰、怀、陕,五州刺史时,犯的那些案子,本相全都查了个清清楚楚,怎么样?要本相一桩桩、一件件,全说出来吗?”
行,你够狠!
杨务廉瞬间就明白了此事是前因后果,更明白了,自己和崔耕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他心中暗暗琢磨,自己有张氏兄弟庇佑,人家崔耕也不是一个人啊!张柬之搜集自己罪证的事儿、,肯定早就开始了,只是一直隐忍不发而已。
直到现在,金城公主的案子发了,张老头儿才借助此事,突然发难!
张氏兄弟平时可以护着自己,但武则天现在正在气头儿上,他们也爱莫能助了。
想到这里,杨务廉面若死灰道:“看来,下官要和崔京兆一起上路了?”
“那倒不是。”张昌宗插话道:“本官已经求了陛下恩典,准许你待罪立功。”
杨务廉激动道:“啊?怎……怎么个戴罪立功法?”
“当然是找回金城公主了。半个月……啊,不,现在就只剩下十天了。十日内,你和崔京兆,谁能先找着金城公主,谁就算戴罪立功,免除责罚。若是都找不着……那就是,崔耕有负圣恩,放逆贼入宫,致金城公主遭难。你杨务廉贪墨朝廷的赈灾款,致使无数饥民饿死,一块去西市走一遭吧!”
西市除了是长安最大的商贸市场外,还是朝廷明正典刑的场所。
崔耕明白,自己这死罪,虽然有着武则天和绑匪妥协的意思,但是,要说自己多么无辜,那也未必。
他往四下里看了一圈儿,见上官婉儿、太平公主等人,都冲着自己微微颔首,就明白这确实是武则天的意思。当然了,这也可能是这些人为自己争取的最好的结果。毕竟二张那枕头风不是盖的,好不容易抓了自己这么一个把柄,岂不大吹特吹?
他跪倒在地,道:“既如此,微臣领命!”
杨务廉却着急道:“这……这大不公平啊!崔耕人称崔青天,断案无数,而本刺史却没什么查案之能,论起找金城公主来,我能比得过?不如……但凡有人找得着金城公主,就把我们俩都赦免了吧?”
“话不能那样说。”武则天道:“准许你们俩戴罪立功,已经是法外施恩,怎可讨价还价?另外……这事儿,杨刺史你也算不得多么吃亏。”
“为什么?”
“那两个贼子到底藏在哪?若是挨家挨户的查找,希望着实不大。你曾为将作少匠,对长安乃是皇宫内的宅院非常了解,不如好好想想,那贼子到底可能藏在哪,再做对策。”
“可能藏在哪……”
忽然,杨务廉眼前一亮,想起一件陈年往事来,不由得心中一动,道:“既然如此,微臣领命。”
他想出来的这件事,可不是什么贼人的下落,而是一处密道。
想当初,杨务廉为将作少匠,修建宫殿时,设计了一处秘道,以供皇帝在叛乱发生时,逃生之用。为了保护这个秘密,他还特意处死了几个工匠。
可是,在宫殿刚刚建成的时候,他就被袁恕己上表弹劾,被逼出外了,也就没来得及把这个秘密告诉皇帝。现在,这条密道就可以作为自己的逃生之用了。虽然官儿没了,以后就得隐姓埋名了此残生,但总比没命强的多不是?
杨务廉心思已定,痛痛快快接受了武则天的命令。
武则天甚为为高兴,找了一个名叫陈玄礼的果毅都尉,带一千神武军,听其调遣。当然了,这其中也有监视的意思。
至于崔耕,指挥他京兆尹本部的兵马就足够了,另外,女皇陛下怕他跑了,又派武壮带了两百羽林军士,不离左右。
一天……两天……三天……五天过去了,,那贼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丝毫不见踪影。
眼瞅着与武则天约定的期限将到,杨务廉终于下定了决心,道:“陈将军,本官觉得,这么长时间,找不着贼人,说不定,他们已经出城去了,咱们不如去城外查找。”
“城外?”陈玄礼不以为然地道:“到了城外,那贼人岂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咱们去哪找?”
杨务廉微微一笑,道:“二圣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