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猜对了,张柬之叹了口气,点头道:“本相把你叫住,正是为了此事。呃……袁相今天做的事,确实不怎么合适,但他一心为公,你还是莫跟他一般见识了。”
崔耕不满道:“什么?不跟他一般见识?凭啥啊?他袁老头都七十了,我的年纪翻倍都比不过他,凭啥、什么是我让着他,而不是他让着我啊!”
“这个……二郎你别着急,其实今天是这么回事儿……”
张柬之也自觉理亏,无奈之下,将见天袁恕己舌战群儒的事儿,详述了一遍。
原来,崔耕大肆求购黄金,动静太大,引起了袁恕己的注意。他打听到事情的经过后,马上求见武则天,要求为国家计,拆分聚丰隆。
武则天深感兹事体大,就召集朝廷重臣来议事。
在这个问题上,上官婉儿、太平公主、乃至其余四个宰相保持了出奇的一致坚决不同意。
道理很简单,大周朝廷打一个商户的主意,丢不起这个人啊!
再者,还有一个大家都无法说出口的原因以崔耕的身份地位,都无法在无罪的情况下保全自己的财产,其他人的财产可怎么办?此例绝不可开!所以,就算张昌宗的铁杆儿张锡和杨再思,都坚决据以力争。
至于武三思和张氏兄弟呢?他们虽然也觉得袁恕己此议不妥,但把此事看成了太~子党的内斗,谁赢了他们都高兴,乐见其成,不发一言。
但是,也不知怎么的,今天袁恕己的战力超强,一通猛喷,舌战群儒,竟然把大家都说了个哑口无言。
也得亏崔耕来得巧,要不然,朝廷都要形成决议了。
最终,张柬之叹了口气,道:“袁恕己是本相举荐的,他的为人我很了解,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这次虽然与我等意见相左,但他的确是对事不对人。”
“那徐元庆的事儿呢?也是对事不对人了?”
“这……”
张柬之被崔耕耘堵得一阵无语,只得道:“二十多年前那件案子,干系太大,袁老弟也实在是身不由己。”
似乎觉得自己这番话的说服力太过不足,又补充道:“这次二郎你就算给本相一个面子,下不为例。”
崔耕也没指望一番谈话,就破坏了张柬之和袁恕己几十年的老交情,道:“这可是您说的,下不为例。但是,我这次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他要是再主动惹我,您怎么办?”
张柬之知道糊弄不过去了,咬了咬牙,道:“本相当然要尽力弥缝。但要是实在不行,本想就……两不相帮。”
“行了,有您这句话,弟子就放心了。”
顿了顿,崔耕又问道:“您知道不知道,武三思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怎么转了性儿,专门和弟子我做对呢?难道他就不怕我仔细查查那两场刺驾案?”
张柬之想了一下,道:“问题应该是出在胡超的身上。武三思不知使了什么手段,通过胡超和二张重归于好了。现在,他们同心协力,打算先解决了你,永绝后患。”
“擦,这厮还真能做得出来啊……”
武三思曾经给二张做过牵马坠蹬的活儿,崔耕毫不怀疑他的下限。
不过,还有个问题,崔耕想不明白,道:“就算张氏兄弟给了武三思和我做对的胆子,但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干啊!躲在暗处,看太子和张氏兄弟相斗,岂不是更好?”
张柬之道:“那就问二郎你了,是不是最近做了什么事儿,刺激到他了?”
崔耕挠了挠脑袋,道:“没有啊,最近我就没怎么关注朝中大事,只是……对了,我明白了!”
突然,崔耕心中一动,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