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明经还好,双方顶多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这一成明经,自己就和崔英成了真正的师徒关系,说自己一个“忤逆”都毫不过分。如果崔英不主动自己他站台的话,虽然不到“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但也差不了多少。可以说,自己这辈子,就算完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1
杜暹心思电转,忽然高声道:“老师,千错玩错,都是弟子之过。不过……这其中也有颇有隐情,您不可不查啊。”
崔耕也觉得杜暹的举动有些可疑,道:“哦?到底是什么隐情?”
“不是弟子一心找您的麻烦,而是有人逼我这么干的。”
“此人是谁?”
“梁王武三思!他想借助这场贡士闹事,把您除去,断了张常侍一条左膀右臂!”
我靠!
武崇训早已在人群外听了多时,这时候好悬一口心头血没喷出来。
他心中暗想,这杜暹也太不靠谱了,卖队友是卖的真快啊!父王还只指望着李显和张昌宗河蚌相争,自己渔翁得利呢?怎能把战火烧到自己的身上,让李显渔翁得利?
想到这里,杜暹他赶紧分开人群,怒斥道:“一派胡言,父王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莫因为得罪了崔考功,就信口雌黄,诬陷梁王。”
“哦?是吗?”
反正是撕破脸了,杜暹干脆就强硬到底,阴阳怪气地道:“那我倒是奇怪了,既然我纯属污蔑,梁王千岁和您又不可能未卜先知……那为什么,这半夜三更的,您恰好出现在这呢?”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武崇训只得强辩道:“长夜漫漫,本王无心睡眠,出来溜达溜达,有何不可?我又忽然想到,端门外有金榜贴出,就溜达到这来了,又有何不妥?”
杜暹嘿嘿一笑,道:“倒也没什么不妥,您自己信就成。只是……张常侍信不信,那可就不好说了。”
“你……”
武崇训还真拿杜暹没啥好办法,就算自己不顾一切杀了他吧,也解不了张昌宗的疑心啊。
他眼珠一转,看向崔耕道:“崔考功,能否借一步讲话?”
崔耕苦笑着往四下里指了指,道:“本官就算想为你高阳王行个方便,也堵不了这么多人的嘴啊。您要是确实有心,就去向张常侍解释吧。”
“不是……这些应该当明白自己的分量太低,最好还是不趟这滩浑水,只要您崔考功一句话……”
武崇训依旧不死心,想对崔英威逼利诱,借他的权威,把档子事儿压下去。
可正在这时
“闪开!闪开!快闪开啊!”
随着一阵马褂銮铃声响,有一骑飞驰而至,打断了武崇训的话。
“什么人?竟敢深夜在御街上骑马?”武崇训本来就心情不好,马上拦住了那骑士的道路,厉声呵斥。
可是,那骑士毫不畏惧,翻身下马,手持马鞭,冲着武崇训劈头盖脸地抽了过去,道:“闪开!闪开!耽误了紧急军情,你担待得起吗?”
武崇训吃疼之下,赶紧往旁边一闪,气急败坏地道:“擦!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骑士混不吝地道:“我管你谁?即便是陛下……她也不敢耽误这紧急军情。”
说完了,他赶紧往前跑,直到端门外的登闻鼓前,将两个鼓槌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三阵九声鼓响,不仅惊醒了武则天,还惊醒了洛阳城内的各个重臣。他们马上起身,往通天宫方向而来,一边走还一边寻思:这究竟是出什么大事儿了?
武崇训则暗暗叫了一声苦也,暗想,这么多人看见,自己老爹背后干的那点子勾当,可就着实掩盖不住了,该如何面对张昌宗的通天怒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