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制来俊臣?真的假的?”
崔耕忍不住对眼前的张大御史刮目相看,道:“朝臣们都畏来俊臣如虎,你就不怕他事后给你穿小鞋?”
张轻哼一声,道:“本官会怕他?崔著作,你怎么就不想一想,陛下不把寻找壁龙的差事交给来俊臣,而是交给了我,这意味着什么?”
腾腾腾!
崔耕心中的八卦小火苗一蹦三丈高,激动道:“难不成,张御史你还有别的身份?”
张道:“本官具体是什么身份,崔著作日后自会知晓。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姓来的奈何不得本官!怎么样,你现在敢不敢跟我一起,去找趟来俊臣的麻烦?”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和张一起,手持金牌闯入推事院,把来俊臣和万国俊抓起来,严刑拷打,公报私仇……真是想想都带感啊!
不过,也就是想想罢了。
崔耕很快就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摆了摆手,道:“算了吧。咱们就是有陛下御赐的金牌,充其量也只能是把来俊臣打一顿,没什么意思。”
“好,很好,崔著作,你已经过了第一关了,本官越来越看好你了!”
张拍了拍崔耕的肩膀,继续道:“现在把这两块金牌拿出来,无疑是暴殄天物。咱们得把好钢用在刀刃上,不出金牌则已,一出就让姓来的人头落地!”
什么乱七八糟的?第一关?还让来俊臣人头落地?
崔耕有些奇怪地道:“张御史,怎么听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非要置来俊臣于死地不可呢?您千万别告诉我,这是为了给我出气?”
张意味深长地道:“当然不止如此。至于具体什么原因,崔著作以后做到了我这个位置,自会知晓。”
这话就更云山雾罩了,崔耕的著作郎是正五品,张的侍御史才是六品,难不成崔耕的官还越做越小了?还是说……他指的是那个秘密身份?
崔耕还要再问,不过这次张却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了。真逼急了,他就非要拽着崔耕去青~楼嫖妓,美其名曰积累素材。
崔耕也只得放弃刨根究底的打算,和他商定,双方各自暗查壁龙的下落,有了消息及时通气。
……
……
时光似箭,眨眼就是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查找壁龙下落的事儿,一直都没什么进展。
好在武则天催的也不是很急,因为有件大事,几乎牵扯了她全部的精力派去征讨契丹的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这一日,早朝。
河内王武懿宗气急败坏的声音,在朝堂上响起,道:“我大周的十万大军,怎么可能不敌契丹十万乌合之众?依本王看,肯定是咱们周军内部出了叛徒。查,这次一定要狠狠地查,把那些乱臣贼子都杀个干干净净!”
“哦?是吗?”陈子昂如今官复原职,为殿中侍御史,当然也有资格上早朝了。
他冷笑一声,道:“河内王人称“周来之亚”,想必是特别擅长查案了?就请您去两军阵前走一遭,查一查那些乱臣贼子吧?”
“我……这个……这个……”
武懿宗内战内行外战外行,也就是痛快痛快嘴,哪敢真的上前线啊,当场就被驳了个哑口无言。
武则天不忍心见自己这个侄儿吃瘪,摆了摆手道:“河内王的建议还是有些道理的,不过现在我军新败,人心惶惶,不宜再生波折。退下吧。”
“是。”武懿宗得了台阶退下,看向陈子昂的目光中,顿时充满了怨毒之色。
武则天又道:“王尚书,你主管夏官(兵部),不知对此战有何看法?”
王孝杰微微一躬身,道:“微臣和河内王的看法不同,纵观此战,我军大败,主要还是李尽灭(李进尽忠)太过狡猾所致……”
然后,王孝杰将此战的经过娓娓道来。
李尽忠攻陷营州后,将获俘的那几百人囚在地牢,骗他们说:“我们契丹造反是被逼无奈,等朝廷的大军一到就会投降,到时候还请大家帮契丹人说几句好话。”
然后,就对那些官兵好吃好喝好招待。
过了几天之后,又说:“对不住了,诸位,我们契丹没粮食了,实在供养不起你们,这样吧,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就这样,那些俘虏被全部释放,将李尽忠编造的假情报,告诉了朝廷大军。
周军信以为真,便生了轻视之心,争先开进。
这一日,周军的先锋部队到达了李尽忠预设的战场黄獐谷。
李尽忠先派老弱之众佯装迎降,又故意将老牛、瘦马置于路旁,以示饥馑疲惫之状。
待周军放松戒备之后,李尽忠才突然舍弃步兵,督率骑兵进入谷口,将唐军团团包围,并命令埋伏在谷中的契丹军队四面出击。
官军遭到突然袭击,猝不及防,打了一个大败仗,金吾卫大将军张玄遇,司农少卿麻仁节被飞索擒获,将士跌入山谷而死者更是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