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剩下姚度没表态了,他低下头去,一声没吭。
宋根海着急了,道:“老姚,你不会是贪生怕死吧?”
“倒不是怕死……只是……只是……”
陈三和冷笑道:“姚兄恐怕是舍不得那个寡~妇吧?哼,贪色忘友,也比贪生怕死好不到哪去。”
“什么寡~妇?”宋根海眼前一亮,姚度不仗义啊,妈的,居然偷摸养了女人。
陈三和八卦道:“就是信义坊米字巷有个姓王的寡~妇,今年三十多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姚兄和她打得火热,难舍难分哩。”
姚度的老婆三年前就死了,现在跟一个寡~妇勾搭上,也算是人之常情。
崔耕轻笑道:“老姚,你这算临老入花丛啊,真的假的?”
姚度嘴角颤动了几下,终于下定了决心,正色道:“确有此事。莲儿待惯了扬州,不想去定州。”
宋根海道:“谁管那个王寡~妇啊,现在说得是你!”
“我?”
姚度忽然起身,给崔耕磕了一个响头道:“姚某人不过是中人之姿,大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所以……在下想留在扬州。不过,若大人真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只要一句话,我就跟着您去定州,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我呸,大人是强人所难的人吗?说得好听,还不是不见色忘义!”宋根海鄙夷道。
其他人看姚度的目光也变得鄙视起来。
不过,崔耕倒是觉得没啥。
姚度无非是擅长处理文牍以及处置基层政务,而这些事情,周兴都比他强得多。如他所言,跟不跟在自己身边,实在是无关大局。
想到这里,他喝罢了宋根,又把姚度搀扶起来,笑道:“其实你留在扬州城,对本官也是一件好事哩。糖霜工坊、毡帽工坊和四海商号,都需要一个本官信的过的人盯着。陈县丞到时候始终要处理政务,只能说是照拂一下,真正的具体事务,以后就要靠你多费心了。”
“啥?”姚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大人的意思是说,四海商号,你准备也让我管?”
“当然了,四海商号的总部总不能跟着我搬到定州去吧?这样吧,就由你代本官出任四海商号的大董事。”
四海商号的股份构成非常复杂,为了协调各股东之间的关系,成立了“董事会”。这大董事一职,崔耕就当仁不让了。
大董事就相当于后世的董事长。
姚度这个中年老汉,感动得险些哭鼻子。
要知道,四海商号不仅可以调动数百万贯的钱财,还可以调动庞大的官府势力。
不夸张地说,大董事所拥有的权势,虽然比不得张潜这种封疆大吏,但比起一般的刺史来,绝对不遑多让!
从某种意义上讲,姚度知道自己的确是“背叛”了大人,但人家却如此待自己!
诶,这要是不知感恩,自己还算是个人吗?
姚度再次跪倒在地,连磕了几个响头,“愿为大人效死!大人,您就看姚度的表现吧,但凡这些买卖出了一点问题,姚某人愿以死赎罪。”
崔耕其实也看中了姚度没啥野心,一个七品散官就让他不思进取了,所以才对他委以重任。
……
……
安排好了这些人,崔耕又发出暗号,邀骆宾王一会,临行前对共济会做出安排。
愿意做安善良民的,一切照旧。
渴望建功立业的,可以跟水师会和,前往辽东的一处岛屿先暂时驻扎。
这些人虽然数量不多,但贵在精锐。
若突厥人大举进攻定州,他们找准机会突然出击,说不定还可以立下大功。
接着。这些人就可以自称是被突厥人掳走的汉人,将自己的身份彻底洗白了。
骆宾王道:“大人的主意固然不错。不过,辽东之地,真有适合屯驻的岛屿吗?”
崔耕在舆图上划了一个圈儿,指指点点道:“这里别说驻扎几百人,就是几万人都没什么问题。”
“这里是什么地方?”骆宾王是真不懂辽东地形,尤其是海上岛屿。
崔耕笑道:“碧海真如画,蓬壶隔水崖,波澜成雉堞,精凿隐人家。时放桃花棹,堪寻菊谷花,何当乘跻往,绝顶隐流霞。此地可名为桃花岛。”
这诗虽然不咋地,但很不要脸,这首诗还是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