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豆,是巴豆树上一种干燥成熟的果实。中医上巴豆果实入药,性热、味辛,有大毒,属于热性泻药,可温肠泻积、逐水消胀、宿食积滞以及涤荡肠胃中的沉寒痼冷。
用现代医理来讲,巴豆能破坏细胞膜,从而使水分外流加快,氧化分解代谢反应振荡频率加快,肠道蠕动也随之加快而腹泻。
驴子和骡子最容易便秘,所以牲口市里兜售牲口的贩子们经常会备上巴豆果。一旦牲口便秘了,就会巴豆适量的加入草料里,好让牲口大便畅通。
不过物极必反,服用巴豆过量的话,牲口就会出现严重腹泻和四肢疲软的状况。牲口都扛不住,更何况人?
而且这次胡三儿为了担心巴豆不给力,还特意让牲口贩子将巴豆果子榨成巴豆油。这巴豆油的致泻性的比巴豆果还要来得猛烈。平常小小一勺加入汤锅里,再威猛的汉子都会扛不住,泻得不要不要的。可胡三儿这次手一抖,竟然在汤锅里直接加了七八勺……
以至于崔耕走下城楼还没歇口气儿,便绷不住了,瞬间一泻千里,拉肚子拉得昏天暗地,险些整成了肛裂。
胡三儿掩着鼻子躲在远处盯着崔耕,很鸡贼地拿崔县尉当作参照物,见县尉大人蹲在那旮瘩拉得脸色苍白,站都站不起来了,这才暗暗点头,冲一众衙役们道:“弟兄们,时间差不多了,饶是城楼上那些山匪是铁打的精汉,估摸着这会儿也拉得四肢发软了。嘿嘿,咱们现在六七十号人虽然没趁手的家伙,但对付这么十来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汉还不是手到擒来?走!跟我胡三儿上楼擒贼!”
说罢,胡三儿居然跃跃欲试,当先打头带人冲上了城楼。
至于还处于虚弱状态拉稀摆带的县尉大人,很苦逼的被他们遗忘在了墙根儿。
巴豆油果然猛烈的一逼,当胡三儿带着几十号拿着棍子拿着斧头菜刀的差役们上了城楼,便看见城楼上到处都是一滩一坨的腌黄物,呛人熏鼻的臭味令人作呕。
而矮脚虎等十名山匪已经四脚朝天地躺在了地上,无力呻吟着,身体差点的已经拉肚子拉到了休克,直接晕阙过去。
“好家伙!”
胡三儿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彻底傻眼了。这就妥了?
不费一兵一卒之力,就重新夺回城楼了?
看着眼巴儿前这几个彻底报废的山匪,他后怕地瞥了一眼还在城楼下墙角根儿拉稀的县尉大人,知道自己这回摊上大事儿了。
当即,他果断地对身边一名衙差交代道:“狗剩儿,你带弟兄们把上面收拾收拾,还有,那些缴获山匪的那些横刀,记得给老子留一把!妈的,那可是好东西。”
“得嘞,三哥,你干啥去?”
“老子得赶紧去给县尉赔罪啊!”
胡三儿一边跑下城楼一边喊着:“我得去将县尉大人背上城楼来。妈的,估计这会儿,他老人家拉得站都站不起来了!”
至此,不费一衙一差之力,仅仅付出了崔耕这个县尉大人拉稀摆带的代价,东门城楼再次回到了清源县衙众人的手中。
……
……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就在山匪一泻千里,到处臭烘烘的情况下解决了。
而此时,独眼龙率领着一众山匪,押解着陈子昂从县衙离开,夜行在县城的路上,缓缓逼近了东门这边。
抵达城楼下,见着东门还是紧紧地关着,独眼龙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暗道,阿虎不错,没有偷懒。
旋即,他冲在下边冲城楼上喊道:“阿虎,我是大哥,赶紧带着弟兄下来开城门!”
城楼上,矮脚虎正被胡三儿等人用明晃晃的钢刀架在脖子上,脸色苍白,眉宇间尽是虚弱不堪之色。
崔耕也坐在地上,身子倚靠在墙角,颇为吃力地对矮脚虎命令道:“该怎么回答,不用本官再教你了吧?”
矮脚虎实在是拉得没力气了,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准备张嘴。
这时,胡三儿突然将锋利的刀刃轻轻往他脖子又推近半分,低声威胁道:“按照我家大人之前教你的话说,若有半句差错,老子就跟割猪草一样一刀割了你的脑袋!”
“呃…不敢不敢,”矮脚虎有些慌张地眨巴了下眼睛,他可不敢乱点头,这刀子就贴在脖子上,一个不留神就见血了。
他深吸一口气,使出浑身仅剩的气力喊道:“原来是大当家啊,俺这肚子有些不舒服,估计是吃什么吃坏肚子了,俺让弟兄下来给大当家开城门?”
“妈的,还吃坏肚子了?净他妈事儿!快点别磨蹭,赶紧让人下来开城门。”独眼龙不疑有他,不耐烦地仰头一吼。
“好的,好的,我这就让人下来!”
矮脚虎这边一回完,便有几名衙差早已替换上山匪的衣裤,戴上山匪的斗笠,下了城楼。
几名乔装打扮的衙差齐力抬下城门上厚重的门闩,这门闩足有房梁大小,没有三四人根本从城门上抬不下来。
很快,城门便缓缓开了。
夜里天黑,独眼龙也看不清下来开城门几个山匪的容貌,不疑有他,冲楼上又是一声大喊:“阿虎,大哥出城替弟兄们寻一场天大的富贵!你要替大哥守好这座城门。除了老子带人回城之外,谁来了,都不准开城门,听清了吗?”
“诶~听清了,大哥放…放心!”城楼上传来矮脚虎的声音。
独眼龙嗯了一声,忽然掩起鼻子,骂了一嘴:“妈的,这东门咋这么臭?你们这帮混球占了人家一天的城楼,尽到处拉屎拉尿的!好啦,弟兄们,咱们出城!”
说罢,当先骑马缓缓走出了东门。
其余山匪也陆陆续续跟着独眼龙出了城门。
为防止陈子昂中途逃跑,独眼龙特意让陈子昂走在队伍的中间,让几名弟兄亲自押解着。
就在陈子昂就要走出东门时,忽然止住了脚步,喊道:“等会儿!”
独眼龙勒住马缰,不耐烦地扭过头来,骂道:“狗官,你又想作甚?”
陈子昂杵在原地不肯动弹,撇撇嘴道:“饿了!”
“妈的,就你事儿多!”独眼龙气道,“等取到了银子,老子带你回来吃个饱!酒管够,肉管饱!”
陈子昂摇摇头,道:“现在就饿了,饿了走不动道!不先让本官吃点东西,我敢保证你找不到藏银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