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最晚要在今晚戌时三刻,在南门准备好,粮草器具,一应俱全。”
“为何不是西门或者北门,转进铁岭岂不是更方便?”
“大人,抚顺城内奸细极多,我故意放在南门,就是为避人耳目。如今南门,东门方向战事不断,正好可以戒严封锁消息。”
袁应泰点点头,他对沈嘉心细如发感到满意。很快三人又商量一番细节,决定了出兵的部队,袁应泰这才匆匆离开,回到官署发布政令,陈策,戚金回到驻所为夜间准备,而沈嘉则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两个小时前,十几名快骑悄悄出城,向着沈铁之间的童仲揆驻地疾驰而去。童仲揆连日来负责牵制铁岭方向,等待时机。如今攻取铁岭,童仲揆的部队成为沈嘉倚重的重要作战力量。
连日来鏖战在外,沈嘉嘴角一圈长出黑色的短髭,眼窝深陷,脸颊消瘦,面色憔悴,不成人形。刚到家,闻声而来的曲小乙登时就哭了,连日来的思念,让她的内心空荡荡的。沈嘉现身后,酸甜苦辣,悲欢离合,铺天盖地涌入她的心扉。在这一刻,沈嘉真实的感到眼前的女子是为了自己而哭泣,他眼圈一红,连忙道:“我不是好好的嘛,哭什么啊,再说你哥哥还在半路,你怎么不问问他呢?”
曲小乙慢慢地收起泪容,埋怨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拿我开玩笑。温妹妹呢?怎么不见她和你一起回来?”
“温晴留在大营,有点事情。”沈嘉抬起头,温言说:“不开玩笑不行啊,今晚我又要离开,估计要走个十几天,我特意回来告诉你一声,你自己知道就是,不要告诉府中其他人。”
“哼,这个人其他人是不是也包括我?”
沈嘉循声望去,却见吴诗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沈嘉苦笑一声,连忙道:“本来也要跟你说的,只是凑巧先碰到小乙,既然都来了,正好,我要睡一睡,来吧,要不我们和衣而眠?”说罢,沈嘉指了指大床。
吴诗涵脸色绯红,啐了一口道:“谁跟你睡啊,没有明媒正娶之前,你想都别想。”
睡到晚上七点,吃完饭,沈嘉下令一团向南门集结。抚顺驻军以尤世功为主帅,以沈嘉的一团,尤世功的两千骑兵作为主力,将在晚上九点出发,赶往铁岭。大量的马拉板车,和军械都已准备好,按照计划,明军只携带七日的作战口粮。突击车从仓库中被拉了出来,除了留给温晴的几百发子弹和三十枚燃烧榴弹,沈嘉带走了所有弹药。
大部分明军都是疲惫不堪,不过在胜利的驱使下,士兵的精神状态普遍不错。随着主帅一声令下,借着月色,明军装备好骡马,急速赶往铁岭。铁岭敌军受制于沈阳牵制,近来一直龟缩在城中,夜间行军,一夜无事。清晨时分,明军抵达距铁岭二十里外,与沈阳方向赶来的童仲揆大军会合。此时后金探子已得知明军袭来,连忙收缩兵力,紧闭四门。明军也不着急,两部兵马汇合后,扎营休息了一上午。
下午两点左右,就在铁岭敌军焦灼不安之际,明军突然抵达铁岭南门。一个小时后,战斗打响,沈嘉早已调好瞄准,120榴弹炮五发速射后,铁岭城一个巨大的豁口呈现在明军面前。童仲揆大军携带大量器械,明军迎着密集的箭雨,快速渡过护城河,向着豁口冲去。
守卫铁岭的八旗主力是岳托率领的五千八旗军以及一千汉军旗,还有数量不等的蒙古人。虽然驻守的八旗军知道明军有厉害的火器,但还是没有想到铁岭城墙如此不堪,在连续轰击下竟然会倒塌。当错愕不已的八旗军涌向豁口救援时,却看到大量从天而降的手榴弹,正飞向自己。爆炸连续不断,带起的弹片很快撕裂了八旗军的防守,明军一拥而入,迅速抢占有利地形。
阵前观战的童仲揆吃惊不已,他没想到破城只在分秒之间,一切如此顺利,一度让他怀疑自己在做梦。
“沈世侄,上次你给我的那箱爆炸物,我还留着呢,一个都没用,什么时候你再给我的亲卫讲讲,格老子的,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厉害。”
沈嘉笑了笑,对着旁边的童仲揆说:“童叔,这东西有大用,你回四川时,我再给你一箱,秦将军他们也有,别忘记我说的话就行。”童仲揆忽然想起数月前沈阳府密谈,他对沈嘉神棍式的预测有些怀疑。四川那边还没有消息传过来,童仲揆不想多做评价。
城内的明军夺取豁口后,迅速将战果扩大。守城的八旗军一看情况不妙,无心恋战,纷纷向城北撤退。入城的明军不久打开了南门,吊桥落下,童仲揆率领川军一拥而入。身边的刘武有些着急,忍不住抱怨道:“教官,我们什么时候进城,六营这帮家伙甩了一通手榴弹,就拿下了豁口,其它兄弟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让李福来指挥二营和三营和六营,跟随童帅歼灭城内力量,让一营跟随尤帅去西门,四营,五营随我去东门。”
刘武瞪着眼睛,他对教官有些不解,明明可以扩大战果,为何要放弃机会,反而绕了个圈子去东门。沈嘉看出了刘武的疑惑,连忙补充道:“撵着逃跑的敌人,总比迎面进攻的敌人更容易对付,封锁三门,把敌人往北门赶,仗有的打,只要你乐意,我让你打的吐为止。”
刘武跳下副驾驶位置,兴冲冲跑过去通知其他人。不久沈嘉率领两个营向东门集结。
“刘武,机枪装弹学会了吗?这个很重要,到时候我开车,小甲哥负责射击,你负责装弹。”
“会了,这简单得很,保证不会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