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潼悄咪咪的上线了，还坐在马车里，马车侧面有个小窗，魏潼把窗帘撩起来一点点，偷偷往外一瞄。

是别的马车，好像没有人的样子。

魏潼这才偷偷摸摸的下车，看来马车点是有一个地方专门停放驻站马车的。现阶段玩家很难有这样的福源接触到私人马车，也很少有玩家舍得坐马车来来去去，所以在这里还是很安全的。

“有人吗？”魏潼试着向周围喊了喊。

“小人在，大人有何吩咐？”居然真的有一个npc应声而出，不知道从哪个拐角钻了出来。魏潼循声望去，是一个须发花白的小老头，正冲他颤颤巍巍地行礼。

“老先生，请问咱们这里能不能给马车上色，或者换个车厢啊？”魏潼问道。

“回大人话，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小老儿看大人这车实乃华贵之物，小老儿这里实在找不出能和大人这辆相等值的马车来啊。”小老头回答到。

魏潼觉得这个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不过毕竟马车是人家夏晴的，得先征求一下她的意见。于是立刻下线叫夏晴上来，不一会两人一同又出现在小老头面前。小老头神色无常，显然对这些异人的神出鬼没已经习惯了。

“我没问题。”夏晴听了魏潼的解释，果然并没有什么纠结的情绪。

“那马呢？”魏潼又问道，夏晴这两匹纯色白马之罕见，在青州绝对是极度稀有，光换个马车估计够呛。

“实不相瞒……小老儿此处所养马匹，皆乃凡品。这马车也就罢了，上下不过是些钱财，相比大人也不在乎。可这马真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到的好东西，小老儿实在是不敢再占大人便宜了，还望大人恕罪，恕罪……”小老头突然诚惶诚恐起来。

魏潼着实有些意外，游戏里遇见的这些市井之民，一般都是重财亲利之人，不想办法从你这沾点便宜就算很不错了，居然还有觉悟这么高的，送上门的馅饼都不要？

“那老先生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我们因为些缘故，不能再招摇出世，此前这马车和马匹实在太过张扬，所以才向老先生问这些事情，不知道老先生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意外归意外，这办法还是得想。

“原来如此。”小老头恍然大悟，“大人早些严明，也就不用费这些口舌了，小老儿自有办法帮助大人。

那么厉害吗？魏潼惊喜，小老头在魏潼心中的形象顿时就高大了起来。

只见小老头先是把事先说好的马车给魏潼换好，魏潼一看，这车其实还不错，也很精致，只不过色彩比较平常，上面也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雕花，并不是像小老头说的那么不堪。

接着，小老头取出一桶不知道什么东西，看上去黑不溜秋的，直接用手搅和了然后往马身上抹，两匹原本威风凛凛的大白马，顿时就变成了脏兮兮的杂种马。小老头显然对马匹非常熟悉，双手在马的身遭游走，马匹却完全没有被惊到，安安静静地站在那给他折腾。

“好了，大人看怎么样？”小老头弄完回头看向魏潼，“马身上的这是用一些深颜色的野菜汁熬制的东西，我这一般用做涂料，这里给马涂上也算适合，一面能帮大人混淆视听，另一面这东西取之山野，对马不会有什么伤害，回去用水冲一下就可以了。”

魏潼点了点头，对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老头有些刮目相看：“老先生对御马之事如此了解，不应该只在这县城做一介马夫啊。”

小老头的眼神突然有些黯淡。

魏潼一看这是有故事，立刻跟进。

“老先生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说不准我们还能帮上些忙呢？”

小老头犹豫了一下，抬眼看了看魏潼和夏晴，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小老儿乃并州生人，自小与马生活，熟习御马之事。这些年世道无常，边境多暴乱，家中马匹被官匪洗劫，生活无以为继，无奈之下长徙至中原讨生活。原以为凭我一身本事，能在大户人家混个名堂出来。可中原人大都看扁我是西凉野莽，处处排斥我。无奈之下只好随便寻个地方，但求有口饭吃。”

“多少有些俸禄吧。”魏潼听完也是叹惋，虽然一个马站的马夫肯定算不上什么朝廷编制，但是朝廷的工资肯定还是有的。

“有归有，只不过发不到我手里来就是了。”小老头苦笑着摇头。

又是贪污吗……魏潼每次遇见这样的问题都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游戏也好，现实也罢。也不怪什么世道险恶，怪就怪自己太弱小飘摇。

“实不相瞒，我也并不是什么大人。”魏潼也没瞒着这个饱经风霜的马夫，“我只是青州一个偏远小村的村长，只不过村子隐于世外，大家过的虽不是什么繁华日子，但至少吃饱穿暖，也无性命流落之忧就是了。”

“吃饱穿暖，无性命之忧……”小老头的眼睛里有些淡淡的向往，更多的还是对世事过于失望的怀疑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