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我找到露雪了。”
“是吗?在哪?”
“在T市的疗养院里。但她已经失忆了,无法确定她的身份。还拖欠了好多医疗费。”
“失忆了?”
“现在我要接她回家,需要钱。”
她沉吟片刻,“你要多少?”
“四万。”
“为什么不找你嫂子借呢?”她问。
“她已经和我哥分家了。”
“她不是没和你哥离婚吗?”她说,“你挪用的保证金都是我给你补的,否则你会被取消合伙人资格的。”
我没有做声。
最后她说:“好吧,我想办法。”
四万块钱很快到账,却不是来自香凝,而是我的大姐。电话那头,她的口气充满埋怨。“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无言以对。
“好吧!露雪出院的时候,我去接你们。”
四月初,我终于办好了出院手续。大姐赶到T市,同车而来的还有海曼。
“雪儿,我们今天出院。”我抱出一套崭新的牛仔装,“我已经给你买了全套的新衣服。”
她脱下宽松的病号服,露出里面的淡黄色内衣,先穿上天蓝色的紧身长袖衬衫,然后拿起深蓝色的牛仔套装。当她看到与长袖牛仔服相配的仅是一条齐臀的牛仔超短裤时,疑惑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你以前最喜欢这么穿的。你不记得了吗?”
她笑笑,摇了摇头。
“而且在你腿受伤之后,你也这么穿过。”
“可是我的假腿多难看啊!”
“没关系,我给你准备了长靴,还有长袜,能把假肢完全遮住的。”
她笑了,顺从地套上短裤。我帮助她将衬衫的下摆塞入短裤之中,并系好腰带。她套上长袜,穿上长靴和牛仔上衣。然后在我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吗?”
刚刚进屋的马护士长看在眼里,说了一句,“这才几月呀,就给她穿短裤。雪儿,你不冷吗?”
“我?还好吧!”
海曼一直在帮着忙前忙后,但并没有和雪儿多说话。她听说雪儿已经失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直在旁边默默旁观的大姐则把我拉到一边,“这真是她么?”大姐问,“你肯定?”
“应该是啊!她的指纹、虹膜,还有假肢序列号都符合。”
“她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