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看着我,“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儿子,你的年龄还小,你可以等。你可以等她一年,两年,但你能等她一辈子吗?如果她身负重伤,无法行动,你要照顾、陪伴她一辈子,我不会反对。但你不能守着一尊雕像过一辈子。你的身边,你的朋友圈里,一定还有优秀的、喜欢你的女孩吧!”
“不是没有这样的女孩。”我回答,“但是没人能够取代她在我心中的位置。”
父亲第二天就离开了。临走之前,他交给我一份文件。“这是我的公开简历。过段时间你写简历时可以拿去做参考。”
我突然想起来,“爸爸,你现在到底是不是党员?”
“是!当然是。”他盯着我,“我昨天刚刚过完组织生活。不过,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好。”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吗?不过我什么也没有问,只是说:“我明白。”
学生会换届之后,我没再担任任何职务。终于有了一丝解脱之感。几天之后,李书记把我找去,交给我一份空白的入党志愿书。
“我的政审通过了?”我问。
“嗯。”他回答,“学校党委最近收到两封密函,一封来自省委组织部,另一封来自军区政治部,都和你有关。党委书记亲自找院里唐书记谈了话。唐书记又找了我。我并没有资格了解密函的内容。不过唐书记让我转告你,你参加过部队的秘密项目。你所了解到的秘密信息,今后在党内活动中一样是不能随便公开的。”
照理说这两年是李书记一手把我培养起来的,但李书记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热情。也许是那两封看来来头不小的函件使他感到压力。
而我,此时此刻是不是应该感到激动不已,难道不是吗?我,莫怀雨,一个曾经沉迷网络,不断惹祸上身,两次险些身陷囹圄的小子。入学以来一直得到老师和同学照顾,自问对院里有过什么样实实在在的贡献。究竟何德何能,有资格得到组织的垂青?
“谢谢组织的培养。”我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默默从李书记手中接过志愿书,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我回到莫氏企业的住处,专门找了一摞稿纸,开始写志愿书的草稿。因为平时不怎么写字,越发觉得自己的字迹潦草。
“我出生在……”
父亲是干什么的?我再次翻开父亲交给我的简历。这份薄薄的简历向我展示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父亲。我从来不知道他有那么多的经历,有过那么多的成就,在那么多的协会担任职务。而且身兼人大代表、政协委员……
于是我下笔写道:“我出生在一个干部家庭。父亲是转业军人,当时在市经贸局任副处长。母亲在文化局所属歌舞团工作。父亲早年曾经参加过对越作战,并在前线光荣地加入中国共产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