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战一场,八字胡的大汉更加凄惨,同样是头发打绺,蒙亦脸上全是别人的鲜血,这位的脑门上还有自己的。
“相里业那个匹夫呢?”
大汉一愣,因为他从没见过少主这么不客气的称呼一个人,前倨后恭是蒙亦的性子,之前恭敬现在诋毁更不可能!发生了什么?
“少将军,末将只顾厮杀并未留意,似乎……是没见到相里钜子。”
蒙亦对着天空长叹一声:“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故抗兵相加,哀者胜矣……”
大汉挠了挠脑袋:“什么意思?”
蒙亦的怒火一下子迸发出来,压低声音嘶哑着咆哮:“我们被骗了!被相里业那个混蛋骗了!或者这个无能的家伙被贼将骗了!!”
“骗了?怎么可能!”
“我军之前从没有跟敌寇交战过吧?他们应该毫无准备吧?”
大汉点头:“确实是这样啊,贼军的拒马桩没多少,此地也不利于他们作战,不都说明毫无准备吗?”
蒙亦看着满地碎尸,指着眼睛通红的楚军,声声泣血的问道:“那贼军是如何初次交战势成哀兵的!遇袭之后处变不惊已经是精兵强将了,他们呢?只在接战的瞬间便已势成哀兵,不是早有准备是什么!”
大汉吓了一跳,之前那种不详的预感更加真实了:“那……这……少将军……”
“兵法九地,用的好啊!死地求战,蒙亦败的不冤!”
“少将军!此战仍是我大秦居于上风,惨胜也是胜,无非是将士损伤严重了些,此事……涉某一人扛了便是!”
蒙亦摇头:“涉叔的好意小侄心领了,只是贼军用了一夜耗我兵势,必定还有后招,可恨相里业误我!”
大汉秃噜一把血呼啦啦的脑袋,咬牙说道:“怕他作甚,还有什么诡计只管接着就是了,涉某一身皮肉不值钱,死也要咬下逆贼几块好肉!”
即使跟蒙氏再亲近,事到临头他也说不出'我掩护你先走'的话语,同样是军人,就该讲求军将的本份,沙场生死小事耳。
临阵脱逃?相信少将军绝不会干,蒙将军也绝不愿意有那样一个儿子,生在将门走上军途,早就该有这样的觉悟。
到了这步田地,蒙亦也是豁出去了,心态一变,他的胆儿也麻了:“好!涉叔,以前总是你开路,这次就让小侄领先一回吧!驾——!”
纵观整个战场,最显眼的就是虞周了,谁让他身边有那么多人围着呢,一看就知道是个人物。
蒙亦扬鞭纵马,顺手拎起一杆楚戟,紧紧的夹在腋下开始冲阵,昨天夜里,这样的事情干了无数遍,而这一次,是他冲的最畅快的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