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不明?”
“按钜子所说,我军大可以长驱直入突袭安阳山,是也不是?”
“是,贼人绝想不到……”
“钜子是说贼人绝想不到我们动用众多骑兵吗?你是从何判断?”
相里业皱眉:“我等并未走漏丝毫风声……”
弱冠将军摆摆手:“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这么问吧,贼军可有防范骑兵的器物?比如这个。”
话刚说完,他将手掌摊开,一枚精致的铁蒺藜赫然在握。
相里业打量片刻,回道:“这便是蒙将军大破匈奴骑兵的利器吗?贼人如何能有……”
话说了一半,他自己就给掐断了,铁蒺藜这玩意还是出自他们墨家,不过之前所制都没这么精巧,全是仿照蒺藜团作一团而成,哪像这个一样三棱撑地一棱朝天,无论怎么抛都能呈凶不说,隐蔽性更强更不容易被人发现。
这么精巧的玩意贼军能有?本来以为不会有的,想了想最近大放异彩的齐墨同门,相里业拿不准了。
仔仔细细想了一圈,他开口道:“少将军,在下逛遍了贼军营地,没发现他们有这东西,拒马桩之类更是少得可怜。”
“项羽也不在?”
相里业微微一愣:“项羽?你是说那个项氏贼首吧,此时他应该还在吴县,少将军何故相问?”
能不问吗,简直痛彻心扉啊,弱冠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以前被项羽按倒战马压断了腿的蒙亦。
反贼作乱陛下心忧,这种立功的机会不比监督修建长城强多了?反正最近匈奴人也不来,正好前来一雪前耻。
正是抱着这种想法,他才顶着叔父劝解的目光主动请缨,有人平叛是好事,朝中无人反对,稍有疑惑的是,为什么连赵高这样的蒙家政敌都表示全力支持呢?
就在领兵出征的前夜,父亲的一番肺腑之言解开他的疑惑,原来多年之前,那些叛贼还是少年的时候就已经跟蒙家打过交道了,原来不了了之的屈旬被刺一案就是他们所为,原来大破匈奴的利器也是他们最先用的,原来有这么多原来……
蒙恬最后谆谆教诲的说:那群家伙很不简单,文通百家武能扛鼎,若要对阵万万不可大意,千万别冲动。
蒙亦谨记了,也谨守了。他隐在相里业的背后默默观察,暗自发誓绝不能让赵高那种想看蒙家笑话的人称心如意。
现在看来,似乎机会悄悄来临了。
一座孤城的老弱残兵不足为虑,尔虞我诈的较量自有相里业赌上墨家命运。
确实不宜再拖了,时日久了,突袭变成正面交锋会加剧伤亡的,若不是讨伐大泽贼寇耽误了时日,上次在秣陵就该分出胜负的。
想到父亲的叮嘱,蒙亦谨慎道:“钜子确信无疑可以突袭?”
相里业点头:“反贼伎俩粗糙出行仓促,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必能大破贼军建功立业!”
“好,就依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