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孩子都是越养越大,虞周却觉得项然有越来越小的趋势,自从挑明关系之后,这个小丫头越来越肆无忌惮。
躲开长辈之后,她可以枕着他的臂膀闭目酣睡,轻快的小呼能让虞周忘却胳膊的麻木,侧脸上的红霞又似火烧云;也可以欢快的蹦上宽厚脊背,两个人就在山林间、草地上、碧波湖畔笑着闹着,偶尔的耳鬓厮磨让两颗心迷恋在萌动的感觉中无可自拔,直到被父亲的怒吼打断。
而在项超面前,小丫头又换成一副乖巧模样,推动轮椅时额头的细密汗珠,看虞周吃瘪时抱歉又略带偷笑的眼神,对着父兄撒娇时皱起的瑶鼻,还有娇嗔时撅起的小嘴,好奇时伸长的脖颈……无一不是虞周早已熟悉的样子,却又有几分陌生又期盼的感觉。
熟悉的感觉是从小看到大,陌生只因她也在时时变化,向着期盼的那副模样,眉目间永远都是喜乐大于哀愁,虞周甚至偷偷想过,当她盛装出嫁的时候又该是什么样风情。
想像永远美于现实,脑补出的那个绛衣薄袍螓首朱颜的女子终究不是怀里的小丫头,她既懂事又幼稚,既大方又害羞,最重要的是真实。
随着二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项夫人不可能不叮嘱女儿家一些话语,虞周至今还记得,明明面孔都已通红,项然硬作不知跟自己嬉笑打闹的模样,那一天拉住的小手很烫,指梢都能感受急促的脉搏与心跳。
也正是在那一刻,他更加坚定与她相伴终生的决心,因为项然的那份信任与决然,私房话不便说,小小的姑娘用稚嫩的表现告诉虞周:我相信你永远都是那个子期哥哥……
所以虞周没有贪吃许多,结果每次送回的女孩儿依然红着脸蛋,然后项超就发飙了,就像现在这样:“混账小子,项某怎么说的你全当耳旁风了是不是?羽儿在外厮杀生死一线,你就是这样对待兄弟的?”
帽子有点大,虞周戴着却不冤,没有什么比幽会被抓更尴尬的了,尤其在两个人手拉手的时候。
“项伯父,小侄也在努力啊,那套明光铠不是已经制成了么,铸炉也在加紧修改……”
“然后你就借机会轻薄我女儿?项某劈了你!”
虞周感觉推开小姑娘开始接招,项然这会儿满心都是羞涩与无措,手脚都不知往哪摆是好,虽然以前也被爹爹撞见过二人独处,却没有这次来的难堪,一急之下眼泪就往下掉:“别打了,别打了……”
早在刚到五湖的时候,项超就将铁拐换成一副木杖,行走更加快捷不说,心中恼火之时也更下得去手,每次都追的不敢还手的虞周狼狈而逃,这次又岂能例外?
“项伯父快停手,有人来了!”
项超双拐连点,腾挪之间已经拖着残躯追上虞周,口中不停手上更是不客气频频挥落。
“休要拿话骗我,上次你小子也是这般脱身,项某岂能再次中计!”
龙且已经惊呆了,谁想以往智珠在握的虞周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瞧瞧这项然哭的,再看看项伯父给气的那样,子期这都干了什么啊?
小胖子明智的藏起身躯,眯着眼睛看好戏,子期的热闹可不常见,就连魏老都不曾这般追打过,这让经常因为习武挨打的少年如何心平?现在好了,他跟大伙都一样嘛!
“龙且,你他娘的吭声啊,是不是羽哥他们有什么消息了?”
小胖子很欠揍:“听说了一些,不急,等项伯父出完气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