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项籍的感觉有点奇怪,鼻子发痒,耳朵也发烫,这是往年从未有过的。
因为以他的身板来说向来百无禁忌,换季的温变也好,开春的花粉柳絮也罢,从不能动之分毫,然而最近居然稍有小恙,这让他很不适应。
“项大哥,有点不对劲啊,我细数了一下,刚才已经是今天第十五个喷嚏了,要按子期的说法,这便是有人在念叨你啊。”
项籍认可了这种解释,却对嘴不停歇的小胖子看不顺眼,子期以前也说过,身型过度肥痴没什么好处的,说不定还会影响寿数。
对于什么才算过度虞周没细说,而项籍只有一个理解,脱衣时显不出筋肉那便属于肥胖了……
“樊哙,樊哙!龙且今日的课业完了没有,怎么还在这吃起来完啊?!”
龙且飞快的收起吃食,看着由远及近的身影说道:“项大哥你不能这样啊,咱们可是好兄弟,干嘛要为难我?”
几句话的工夫樊哙已到近前:“嘿嘿,俺还说你躲哪儿去了,原来在亚父的营帐,快走吧,还要老樊动手不成。”
看着发小可怜巴巴的目光,项籍头一次说话未正视人:“这也是为了你好,人又不是马,怎能随时随地嚼起来没完,当心再这样下去走不动路。”
龙且眼睛瞪的溜圆,不敢相信这话是项籍说的,以前他从不在这种小事上面劳心啊。
“别啊项大哥,我现在能开三石弓,能提百斤石锁,大不了再去挥戟千次,别把我扔给樊屠夫啊,干嘛非要习得好水性……”
眼看樊哙拎起龙且就要出门,项籍犹豫了,他刚刚只是有股奇怪的心思作祟,这才迁怒于小胖子,真要在这种小事上面较真反倒拉不下脸。
结果就听龙且开始作死:“我这吃点东西怎么就成马匹了,那亚父最近饮水不断岂不是头老龟……”
“还愣着干什么,拖出去好好泡他两个时辰,不到时候不许吃饭。”
范增的脸色阴的很难看,按理说此时的龟还属瑞兽,寓意长寿延年,可是随着虞周的到来,山上的众人都有了另一种共识——老不死的。
项籍一看范增回来了,连忙起身扶他坐下,在龙且越来越远的辩解声中说道道:“师父,小且也是无心之言,他并没那个意思。”
范老头看上去并不在意,拄着墨绿色的长剑说道:“听闻钟离昧今日回来,去将你叔父他们喊来,咱们一起听听秦人最近又有何动向。”
“是。”
……
……
钟离昧最近蓄起了八字胡,因为这样更容易接触秦人,常年奔波给了这个汉子黝黑的皮肤,比起往日更像个山野草莽。
“回禀范老,已经打探清楚了,秦皇此行确实要到会稽,那狗贼屈旬亦在随驾之列。”
项氏叔侄面目大变之时,只听范增慢悠悠问道:“他现在官居何位?”
“年前的时候还仅仅是个都水丞的闲散差职,今年刚过秦相易位,廷尉李斯成了大秦丞相,他对屡次被刺杀屈旬老贼颇有兴趣,居然保举了个典客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