坞堡里有事没事的全来了,项氏家人离得最近,项梁推着项超来到缸前,疑惑道:“兄长,这便是你说的六畜液么?此物有何稀奇?”
项超抬头看了看韩铁匠,得到默许之后才开口道:“所谓六畜与平常六畜大不相同,据我所知有六爻鸡、青兕牛等等,每一样都是畜中王者,其液不尽相同取之危险,更有秘方相和,乃是上古铸剑的不二法门。”
这一点虞周也是头次听说,他竖着耳朵还想继续听下去,谁知项超不说这话题了,转身取过一截断戟,交给韩铁匠:“此剑形貌大凶,我这战戟曾经饱饮人血,就拿来做个引子吧!”
娘的!这都要干什么啊,封建迷信也有个度吧?妥妥变成邪教现场了,心里这样想,虞周嘴上却没说,只要无害人命无害身心,随他们折腾吧,反正只是种寄托,求个心安也好。
雨越来越大,等不及的乡邻三三两两的回家了,更多人选择执着留在原地,虞周庆幸昨天能够成剑,否则这场寒雨肯定影响炉温。
也正是这时,韩铁匠加大火势,把一缸腥臭液体煮的咕嘟作响,他飞快抽出炉中宝剑,长吸一口烈酒当中喷上,烈酒遇火就着,跳跃着淡蓝的火焰,韩老头躲闪不及胡须都燎掉几根,不过他的神情更加亢奋。
虞周此时全神贯注的盯着,两只拳头攥的紧紧蓄势待动,生怕义父往自个儿身上捅,还好韩铁匠继续拔把剑往“六畜液”里面一浸,绰起项超的断戟也插了进去。
虞周直到这时才发现,周围早就摆满了供案,其上三牲六畜俱全,韩老头退回之后看着远处的石缸焦急万分,不时地抬头望望天色。
“折兵!”
狠狠的一咬牙,铁匠终于做出一个决定,就在虞周疑惑的时候,李存壮手持数把刀剑走过来,人手一把之后,告了声得罪就飞快斩下,刀剑相接齐齐寸断,看样似是生铁铸就。
低矮的云层中忽然传出雷声,这让虞周脸色大变,大冬天哪儿来的雷!?
韩铁匠脸色狂喜,放开嗓子吼唱:“
采奇石兮踏八荒,
聚六合兮冶精钢。
祭桂酒兮琼浆芳,
东皇佑兮剑道长
……”
浑厚的唱词直达天际,虞周心中却是大急,一大家子人全聚在这,这是什么地方?!冶金工坊!最不缺的就是金属物,被天雷盯上往哪儿跑!非死伤惨重不可!
“义父,师父,此地危险,咱们先跟大伙避避雨……”
魏辙一脸从容:“大惊小怪,老夫许久没目睹宝剑将成了,休要聒噪。”
虞周又去护着俩妹子,开口道:“羽哥,你带两个小妹先回去,项叔父,大家赶紧回去避避……”
话音刚落,水桶般粗细的闪电当空而下,任何人都没有反应的机会,只觉眼前一片煞白,已经目不能视,与此同时,轰隆隆的雷声犹如万马直接踏在耳膜……
大家全都变成一个模样,张大嘴巴惊叫着,却听不到自己喊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