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以后经历过国恨家仇和战阵洗礼的项籍会是什么样的脾性,至少现在还是很得虞周欣赏的,性情硬朗,做事直爽,虽然这样的脾气绝不是争天下坐江山的好材料,确实是做朋友的最佳人选,当然,如果不牵扯到自己的妹妹那就更好了。
劝服了愤愤不平的项籍,众人继续漫无目的的闲逛起来,只是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少了一分兴奋劲儿,多了一分闲情。
见项籍意兴阑珊,虞周上前搭话:“怎么了,项哥哥,多长一分见识,怎么还闷闷不乐?”
“我心里就是不爽,那人奸诈也就罢了,为何你们对他如此纵容!”
这下虞周真不好答了,后世网络发达,鸟大了什么林子没见过,也就习以为常了,多个心眼罢了,也许在这里,项籍这样见到不平挺身而出才是正常,自己就像是个抗性颇高的病毒一般,反而带坏一群人。
仔细斟酌了一下,开口道“项哥哥可否想过,即使追上又能如何呢?”
项籍刚要开口,虞周摆摆手,继续道:“即便是追上了,打他一顿,拿些钱财分给上当的众人,可那么多人已经散场,你如何能挨个找来,更何况你若一闹,他白赔一只鸡不说,还挨上一顿打,那人如何养活家小?”
“知道项哥哥只为个理字烦扰,其实你换个角度来看,刚才的斗戏,,若他公正赌斗,那便是愿赌服输了,即便内有猫腻,反正花费不多,就当是看了场社戏也就罢了,谁也没指望从赌博之中拿到干净钱啊。”
见项籍还在迟疑,虞周索性道:“这些个鬼蜮伎俩项哥哥只是不常见,才会如此认真,你看季布栾成他们,何曾将庄家那点手段放在心上,就是龙且也并未见怪啊。”
项籍深呼一口气:“晦气,咱们出城打猎去吧?只是出来的急了,未带弓矢。”
虞周知道,项籍只是想换个方式撒撒这口气,索性将皮球踢给了钟离眛:“钟离壮士,大楚国法中,春猎可有什么禁忌?”
钟离眛尴尬的看着自家少主,明知他一肚子气,只能硬着头皮闭着眼道:“连年征战,这方面倒是放开一些,今上王令,春猎之时,不得狩猎幼兽母兽,雏雉更是严禁狩猎。”
项籍不耐烦的拜拜手:“晓得了,先去看下有没有良弓。”
得知要出城去打猎,少年们的热情再一次高涨起来,前呼后拥的到了兵器铺子,新奇的看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正是热血的年纪,古往今来,少有不痴迷军械的少年。
大致看了一下,虞周发现,店中还是以铜器居多铁器很少,楚戟居多刀剑很少,虞周没见过韩铁匠的手艺,又怕露馅不敢问,没法对比,这店中的兵器大多他是看不上的。
但就是这些个破铜烂铁也将几个少年迷得不行,季布和龙且更是一人一把比划上了,这时候的铜铁都绝对属于奢侈品,奢侈到什么程度呢,就连一国之君楚成王赠给郑文公一车铜,又不放心的追去叮嘱只能做礼器,挂着把铜剑出门更多的是身份的象征。
至于上好的铁剑,更是一种展示国力的手段,就像大王们一会盟,腰里挂着把沙漠之鹰和驳壳枪绝对是不一样的感觉。
试了好几张弓,项籍失望的叹息道:“还是太软啊,就没有强弓硬弩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