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心安在心里不禁冷笑一声,早在她站在门口听到他跟朝臣提起阿暻的时候,就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所谓的召她一起吃荔枝,不过就是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恐怕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拿靖王府开刀,来试探她的反应,而那个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陈公公,美其名曰是要侍奉她左右,可实际上也不过就是为了暗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罢了。
想及此处,骆心安敛起眸中神色,点了点头说,“自然是听过,可惜我以前对靖王知之甚少,也从没有特意关注过,再加上忘记了很多事情,所以对这位王爷没什么太深的印象,不过听宫人门说,靖王殿下不是已经战死沙场了吗,陛下怎么又突然提起了他?”
她的面色一片坦然,就像谈起今天早上吃的什么一般随意,眉宇间没有半点躲闪和隐藏。
聂毅的眸子闪了闪,叹了口气沉声说,“如今坏就坏在‘战死沙场’这四个字上。”
“爱妃可能有所不知,朕这个六弟虽然身体病弱,资质平庸,但却深受父王喜爱,所以背后自然有一大批拥护者,这其中就包括整个靖王府的人,这帮人早就被朕这个六弟洗了脑,认为是朕这个皇长子抢了六弟的东西,甚至害死了他,以至于近几日这帮人更是蠢蠢欲动,甚至意图谋反!”
“……谋反!?”骆心安惊讶的吸了一口凉气,脸色都跟着白了白,“这……怎么会这样……这帮人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自古君臣有别,长幼有序,您既然是皇长子又是东宫太子,登基称帝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能因为这靖王被先皇所宠爱,就认为是您抢了他的东西吧,这是什么逻辑,心安真是有些搞不懂了。”
她的表情满是震惊,眼睛里还带着对待叛徒应有的不屑一顾,甚至连眉宇间皱起的弧度都透露着此刻她对这些人的唾弃,若不是知道她与聂暻曾经的关系,饶是靖王府中之人也很难相信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人竟然会是他们以前最为崇敬的王妃。
聂毅的眸子起了几分波澜,眉毛也不动神色的轻蹙起来,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这是他在思考时常用的动作。
这一刻,他心里其实真的有些迷惑了,眼前的骆心安真的没有一丁点破绽,不管是她口气中的句句维护,还是方才她一心为她忧国忧民的建议,这些都绝不是能故意伪装出来的样子。
更何况若是以前,别说他这样光明正大的颠倒黑白,侮辱聂暻,就算他提到聂暻这两个字,骆心安都会嗤之以鼻,可现在她竟然对这些完全无动于衷,除了她真的失忆以外,他不信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变得如此彻底。
“是啊,这些人可真是够让朕头疼的,本来朕不想置这些人于死地,毕竟六弟是为国捐躯,朕应该善待靖王府的每一个人,可惜他们实在是太不识好歹,这让朕真是再是进退两难啊。”
聂毅长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发疼的额角,骆心安眨了眨眼,一脸迷茫的说,“……陛下为何会觉得进退两难,以我的意思,这明明是一件很好解决的事情啊。”
“哦?那爱妃以为如何?”聂毅一挑眉毛,幽深的瞳孔一瞬不瞬的锁在骆心安脸上。
骆心安抿了抿嘴唇,怯怯的似乎不敢开口,经聂毅几次眼神的鼓励之后,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