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暻恨得牙根都尝到了血腥味,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这会儿聂暻恐怕已经被他凌迟处死了无数次,虽然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自己当时那种兴奋暴虐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整件事绝对跟聂暻有关。
这世上也只有可能是他这个好六弟,才有这样的城府和手段,能将他逼到眼下无路可走的境地,而最可恨的是,他明知道害自己的人就是聂暻,但眼下却抓不住他一丁点把柄和证据!
聂暻从小到大都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看起来软绵绵的似乎没有任何攻击力,可一旦剥掉“冬眠……”的伪装,他的精明和凶狠总是能让人不寒而栗。
自己防备了他这么多年,从没有一刻松懈,谁知道千防万防却还是百密一疏,如今他竟因为一个小小的校尉,被这只毒蛇逮住了机会,落到几乎当场送命的地步,这叫他如何能够甘心!?
汹涌的恨意涌上心头,让他的目光一片赤红,而旁边的聂暻却没有心思去管这么多,他的视线一直紧紧的锁在寝宫大门上,眉头紧锁,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神情更加的冷凝和担忧。
别人不知道老皇帝的病情,可他却一清二楚,之前他也担心过他的病情,可看到几次上朝他都一副精神矍铄的样子,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本以为是天气转暖,老皇帝的病终于有了起色,谁想到今日看起来却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正当所有人此刻全都愁眉不展,忧心忡忡的时候,寝宫的大门突然“嘎吱……”一声响了,紧接着李公公从里面走了出来,众臣一见赶忙一窝蜂的围上去。
“李公公,陛下现在怎么样了?”
“陛下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昏厥,御医是怎么说的?”
“陛下现在的情况要不要紧,没有什么大碍吧?”
所有人七嘴八舌的开口,李公公深吸一口气说,“诸位大人不用着急,陛下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为国事操劳过度,身体不支,再加之急火攻心,这才昏了过去,方才御医已经施了针,现在陛下已经一切安好,大人们不用担心。”
一听这话,在场人全都松了口气,只有聂暻不动声色的皱起眉头,周围所有人都纷纷上前要求见皇上一面,但李公公全都摆手婉拒了。
“诸位大人的担忧和好意,陛下心里都明白,但眼下陛下刚刚醒过来,正是虚弱之时,太医说不便召见群臣,所以各位大人请回吧,等陛下身子痊愈,自然会亲自召见各位。”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在场一众大臣虽然忧心,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表了一番忠心之后只好转身离去。
而就在这时,李公公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聂毅说,“太子殿下也请回吧,方才陛下有旨今日谁都不见,殿下有何要事下次再来觐见也不迟。”
聂毅闻言摇了摇头,身形连动都没动,目光坚毅的说,“谢公公好言相劝,我跪在此处只是因为自知罪孽深重无颜面对圣颜,所以希望能探望父王一眼,哪怕只是看看他老人家身体是否安康也可,希望公公能帮我代为通传一下。”
堂堂东宫太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下跪已经是非常有失身份的事情,而从退朝到现在,几个时辰过去了他一动都没有动过,一直跪在老皇帝殿外,也足见其悔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