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一直沉浸在噩梦之中,醒来又被自己怀孕的消息砸的目瞪口呆的骆心安,这会儿脑袋才彻底冷静下来,连带之前发生的一切也全都记了起来。
当时只顾着跟聂暻一起去鹤鸣楼看好戏,她没来得及想太多,这会儿想到当时那个失控的场面,她忍不住开口,“我到现在也没琢磨明白这个局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人、马还有那场大火,这么多不可控的因素凑在一起,你就没想过会出意外?”
聂暻自嘲一笑,“现在不是想的问题,而是意外已经发生了。”
骆心安一愣,琢磨了片刻疑惑的抬起头,“这不可能啊……眼下李校尉造下这么大孽,皇上一定不会再容他,而聂毅又急需要杀了他为自己戴罪立功,怎么说他都是死路一条。他和邓勇一直是王国邦手下的左右心腹,如今邓勇已除,他也命不久矣,王家和太子党一下子少了这么两员大将,肯定元气大伤,你设下这个局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又哪里来的意外?”
聂暻知道骆心安非常聪明,可是他没想到自己没有给她透露任何信息,只是凭她自己看到的表象就把他的计划猜个十之八九。
他顺势亲了她一下,故意岔开了话题,“你什么时候能把放在别人身上的聪明劲儿用一分在自己身上,我儿子以后估计也傻不了。”
他这拐着弯挤兑骆心安的话,换来她笑着的一记白眼,捣他一肘说,“我儿子要是真傻了,也是你这当父王给咒的,你别转移话题哈,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本王未来的继承人是否优秀这种话题难道还不够正经吗?这可是关系宗室根脉的大事好不好。
聂暻在心里嘟哝了几句,还想再说几句的时候,对上自家王妃的目光,只好叹了口气开口:
“你想的不错,从一开始我的目标的确就是李校尉,现在聂毅手里的部分兵权虽然已经在我手上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国邦在军中根基深厚,不是我一时半会儿能撼动的,所以只能让他们自取灭亡,幸好李校尉是个人面兽心的狗东西,这么多年一直以残害百姓为乐,民心散了他倒台是迟早的事,我不过是在背后推了他一把罢了,可今晚的这‘一推’却是我做错了……”
“什么意思?”骆心安担忧的皱起眉头。
聂暻摇了摇头,最终叹了口气,苦笑一声,“心安,你应该明白,再缜密的计谋也总有棋差一招的地方,今天的事最大的败笔就是聂毅,他虽然自作自受无形中帮了我,可我却并不能安心。”
骆心安愣了一下,仔细琢磨着这一句话,半响之后脑袋里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她猛地反应过来,“你是说……这场大火还有那些马都是……意外?”
聂暻阴沉着眸子点了点头,骆心安倒吸了一口凉气,仔细回忆着当时所有的细节。
李校尉没由来的狂躁暴虐、聂毅的穷追不舍、失控暴躁的马匹和被点燃的马棚……
所有的细节被一点点的串联在一起,最后被聚集在一个疑点上面,骆心安抿了抿嘴唇,看了聂暻一眼,两个人对视的一瞬间同时说出了两个字:“蜡烛……”
只不过一个是疑问句,一个是陈述句。
见骆心安连这个都猜到了,聂暻便干脆全盘托出,“那鹤鸣楼里的蜡烛被我动了手脚,里面有致幻剂,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迷药,闻了之后人就会变得狂躁易怒,暴怒疯狂,轻者心烦意乱,重者失去心神,祸及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