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毅愣了一下,接着猛地冷下脸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自不量力!”接着一个跃起几步就追了上去。
骆心安一路狂奔,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可她不敢停下来,两条腿就像灌铅一样越来越沉,终于她支撑不住,眼看着就要被脚下一块石头绊倒在地的时候,一个宽阔的怀抱陡然从天而降将她一把扶住,接着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骆心安努力想要睁开眼,可眼前已经一片虚晃,她什么都看不清只闻到贴着自己鼻尖的衣服上散发出熟悉的味道,这一刻她所有的抵抗和死撑才轰然倒塌,她把脸埋在这人的胸口,轻声唤了一句,“阿暻……”
聂暻脸上冷得已经没有半点温度,寒天彻骨的眸子里面涌动着疯狂的情绪,他没说话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紧骆心安,几个跃起迅速消失在街头,等到聂毅追过来的时候,哪里还能看到骆心安的半个影子。
他站在原地许久,最后死死地压着牙,将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不知究竟颠簸了多久,或许很长又或许很短,骆心安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离开了刚才那个危险的巷子,眼前也不再是胡同里的一片漆黑,恍惚间她听见耳边有人急切的叫着她的名字。
她听得出来这个人是聂暻,安慰似的反抓住他的手,努力扯出一点笑容,“……我……可算是等到你了……我就知道你、你这家伙肯定……会来……”
说完这话,聂暻只觉得手中一松,骆心安的手掌就这样滑了出去,毫无知觉的垂在了一边,整个人彻底的昏厥过去。
“心安!心安!?”
他的声音都不稳了,刚要将骆心安打横抱起来,却突然觉得右手上传来一阵湿润,抬起来一看才发现上面竟然满是血迹。
浓稠的鲜血滴滴答答顺着她的裤子往下淌,若不是亲手碰到,只是看着她身上深色的衣服,在夜色中根本就一丁点也察觉不到!
聂暻的瞳孔就像被刀狠狠地刺过一样,骤然一缩,从小到大,即便是自己几次都差点被怪病夺走性命,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尖锐的恐惧过,嘴唇抖了几下,他回过头冲旁边的影卫发出一声惊恐的低吼,“叫大夫!”
汹涌的河水翻滚着波涛,扬起了惊涛骇浪,冰冷刺骨的河水像无数把尖刀往人的骨头缝里面扎,缺氧的感觉越来越严重,无数的河水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攥紧她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里……就像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脖子,让她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骆心安痛苦的呜咽几声,睁开眼睛的瞬间,一时间竟分辨不出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她大口的吸了一口气,一口冰冷的河水瞬间灌进嘴里,她猛地咳嗽一声,吐出一连串气泡,这个时候她才猛然察觉到自己正被溺在水里。
这个认知让她吓了一跳,来不及细想就摆动双腿赶忙往水面上游,可身子刚一动,她就发现自己的双腿被浮动的水草死死地缠住,根本就挣脱不掉!
胸腔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她越是动弹越是喘不上气来,这种濒临窒息的感觉让她一下子想起当年那条将自己吞没的洢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