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个时候老皇帝一抬手打断了那小太监,眼睛半眯着看了老臣一眼,“爱卿,你这名单似乎搞错了吧。”
老臣一愣,接着低头沉声说,“今年秀女的名单早在去年就定下来了,这骆心安是洛家长女,恰逢婚龄,这次是第一次参选,并没有什么问题,但若是陛下觉得不满意,老臣现在就将她出名即可。”
本以为这就是结果,可谁想到了老皇帝却在这时轻声一笑,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指旁边还跪在地上为洛心安求封赏的大臣说,“这秀女名单倒是提醒了朕,刚才爱卿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既然骆心安这一次为大晟立下如此汗马功劳,朕必须重赏,女子不能上阵杀敌,没法加官进爵,若想出人头地,又有哪里比得上这百鸟朝凤的后宫?”
“百年前,太祖太皇太后跟高祖皇帝打江山,如今朕就当一次伯乐,给这骆心安一次比肩太祖太皇太后的机会,也算是朕的一番厚爱了。这名字就在上面留着吧,随意这样抹去,岂不就等于扼杀了一只千里马,朕哪里舍得。”
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让整个朝堂都懵了,巨大的震惊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暗暗地挪到了聂暻和聂毅身上,脑袋仍旧在嗡嗡作响,这算是怎么回事,老子跟儿子抢女人?!
这也太荒唐了吧……
老皇帝就像没看到座下目光似的,抬了抬手说,“拟旨吧,洛骁尚书嫡女骆心安,品行贤良,有勇有谋,巾帼之姿,实在大晟之福,今日朕就封她为……”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一抬头聂暻坐在原地,瞳孔里一片冰霜,脸上甚至还带着点笑意,可就是这一抹笑意让他仿佛地狱里爬上来的罗刹一样,阴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他淡淡一笑,沉声说,“父王,您这个主意可是打错了,有句话叫妇从夫命,父王您要封赏心安,甚至要让她进后宫‘出人头地’,若是以前也就罢了,如今您是不是应该先问问儿臣的意思。”
说这话的时候,他袖子里面的拳头上的青筋都因为用力而绷了出来,怒火几乎冲破胸腔将整个大殿淹没。
什么厚爱,什么出人头地,说到底这分明是老皇帝准备拿骆心安去当挡箭牌!先不要说他本来就知道骆心安与他的关系,便是不知道,若是真要赏赐她,又怎么会让她当这出头鸟!?
后宫这是什么样的地方,杀人如麻,吃人不吐骨头,如今她这“秀女……”只是被提了命,就被皇帝点名“封赏……”,甚至还准备让她比肩“太祖太皇太后……”,这不就等于告诉后宫所有女人她是被皇上钦点要做“凤凰……”的人?
先不要说那些会嫉妒发狂的妃嫔,单就一个皇后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聂暻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球像被刀子捅了几刀似的,红的仿佛在滴血,他一直压抑的煞气几乎在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倾泻而出,他现在疯狂的想杀人,杀了在场的所有的人。
他的话声音不大,却冷得让人打哆嗦,一句“妇从夫命……”宣示了所有权,甚至都不必说两人已经拜堂成亲,在座的人就都明白他的意思。
可老皇帝听完这话只是挑了挑眉毛,目光里闪过一抹阴沉,接着露出惊讶的表情,“暻儿何时成的婚,朕这个当父王的怎么不知道?没有拜夫君祖宗祠堂,入夫家家族宗谱的女子,若随意跟男子扯上关系,那恐怕叫偷情,心安与你清清白白,暻儿你不要一时糊涂侮了人家姑娘家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