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

修释始终没说话，似乎在斟酌犹豫应该怎么开口，沉默片刻：“我不认为手术失败。”

“什么意思？”宋仲骁看向了修释。

“之前完全没有光线的情况下，她的反应是正常的，什么都看不见。我说过，就算成功，她的视力也不可能是之前的样子。而后，再开小夜灯时候，她的瞳孔明显是有条件反射的，就好似我们突然看见刺眼的眼光，会下意识的闭眼一样。”

修释解释了起来：“如果她现在完全看不见的话，那么还有一个可能，改造过瞳孔也在适应新的角膜。”

“如果是这样，要适应多久？”

“重新把纱布包起来，再等三天看看情况。”修释做了决定。

……

始终安静的俗称在沉默片刻，开口：“如果三天后还是这样的情况呢？”

“如果还是这样，则意味着手术失败。”修释答的也很直接。

苏岑欢这一次不再开口。

修释也没再多说什么，重新让助理把苏岑欢的眼睛蒙上纱布，而后带着助理就离开了病房。

病房瞬间又恢复了一片光亮。

……

等在门口的宋家人看见修释出来的时候，本想迎上去问，但看着修释凝重的神情，再加上病房内的毫无动静，这也让他们忐忑不安。

看着那虚掩的病房门，他们不知道应该进去还是不应该进去。

最终是宋仲骁走了出来，说了大概的情况，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谁也没说什么，甚至没走进病房，而是安静的离去。

他们知道，苏岑欢现在要的是安静，而非是他们场面话的安慰。

送走家人后，宋仲骁转身回到病房。

苏岑欢安静的靠在病床上，木讷的毫无反应。

“三天后才知道最后的结果，不是吗？”宋仲骁在床边坐下，安慰苏岑欢。

苏岑欢仍然没说话，那表情让人看不出此刻她在想写什么。

“别胡思乱想，嗯？”

“……”

“鬼手不是说你有正常的反应吗？也许就至少还没适应新的环境，三天后会好起来的。总要相信鬼手的话，他不想砸自己的招牌，不是吗？”

“……”

“岑欢，你这样我会担心的。”

这话，终于让苏岑欢有了反应，她转身面对着宋仲骁声音的方向：“如果三天后看不见了，我想回易县，住在外婆的老房子了，可以吗？”

“好。”

“嗯。”

……

很简单的对话，病房再度恢复了安静。

未来的三天，苏岑欢的病房没来任何不相干的人。她刚写宋仲骁的贴心，若非如此的话，她需要承受太多旁人安抚和怜悯的话语。

对于她而言，她不需要这些。

一直到，再一次的三天后，修释重新出现在苏岑欢的病房。

“最后一次。”修释冷硬的开口。

“嗯。开始吧。”苏岑欢很直接。

这一次，修释没再交代什么，一个手势，助理了然的点点头，立刻关了窗帘，关了灯。

修释这才开始解开苏岑欢的纱布，一直到最后一层的时候，原本还显得镇定的苏岑欢，紧张的攥着被子，手心渗了汗，她甚至都不觉得。

“好了，慢慢睁眼。这一次，应该是和最初的第一次一样，是漆黑一片的。”

“是的，漆黑一片。”

“好，现在我开小夜灯。”

苏岑欢的心越来越紧张，她生怕她再一次面对的是一片漆黑。纵然这三天来，做了无数的心里建设，但是真的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有些犹豫和彷徨。

“好了，你现在告诉我，你什么感觉。不管什么样，如实说。”修释一点点的再指引苏岑欢，“如果情况对的话，你现在应该看见白色的光点，不清楚，甚至有些模糊。但至少你的眼睛里，不可能什么色彩都没有。”

修释说完话，在仔细的观察苏岑欢的反应。

苏岑欢的眼睛微微睁开，那微眯了下的动作，让修释继续鼓励着：“放松，慢慢的睁开，你现在的任何反应都是正确的，你之前的条件反射仍然在。”

听着修释的话，苏岑欢再睁开了一点眼，这一次，那种对光亮的反应也来越明显了起来。

“看见什么，现在告诉我。”

“我只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亮点。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苏岑欢如实说了自己的反应。

修释听见苏岑欢的答案的时候，原本高悬的心也放了下来，淡淡的说：“恭喜你，苏岑欢，手术是成功的，你这样的反应就是正确的。等一下窗帘打开的时候，你陆续都会看见，你的视力和瞳孔反应一点点的在开始，这是好的征兆。”

“真的吗？”苏岑欢激动了。

“等下你看了不就知道了？”修释说的很自信。

再一个扬手，助理立刻只会的把窗帘给悉数打开，苏岑欢的眼睛一下子觉得刺眼了起来，似乎在渐渐的再重新适应这一片的光亮。

甚至，那动作都跟着显得小心翼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