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一席话将刘石说得心中剧震,这些事他不是没有考虑,李儒、鲁肃、皇甫郦也同他说过同样的话,只是没有想到这位站在自己面前,年纪轻轻的少年也有如此见识,可见朝中大臣也会对自己存在同等想法。
这可能吗?按鲁肃的话说,这种事,别人能够直接出兵,攻击李催,独他不能。同为宗亲,无天子密招,拥兵入京就是反叛,将受到各路诸侯讨阀,天下人指责。更可怕的是,一旦将李催逼急害了天子,就是泼天大罪,以南阳如今实力绝难承受。
震惊之余,刘石心中暗喜,有意考考他。
笑道:“本侯爷如今该如何做呢?不知孝直有什么好建议。”
法正重新整整自己的衣服,拱拱手道:“正愚昧,但自小广读史书,精习兵法。正认为侯爷应积蓄实力,广行善事,在天子及朝中大臣中留下忠善之名,一旦长安生乱,天子必会密招侯爷前去护驾,清除奸贼。到那时侯爷再广纳智者,收蓄勇将,以奉天子之诏,横扫宇内,除奸灭叛,归皇纲于朝庭,还百姓于安宁,则事成。”
“所以你提出来施粥赈灾就是博取善名,向朝庭朝贡,是博取忠名?”刘石笑道。
法正羞色一笑,“正是拙计。”
刘石叹口气道:“可惜南阳也是荒年,为了降低士卒费用,我不得不减兵屯田。南阳四战之地,只养兵三万已是不得已而为之。又那里找来许多粮草供应朝庭?”
法正道:“李催、郭汜虽掌朝政但不事农事,自董桌入长安,西迁近百万百姓入三辅之地,虽说中途逃亡、饿死十去三四,加上三辅原有之民,总是有近百万口。以关内之广,善加利用,未必不能成就大事。但大汉各地朝贡断绝,董桌只会搜刮民财,苛捐杂税。二年之间又逃去了三成。再加上王允无知,引李郭攻城,战端起时,百姓又逃去了不少,连连干旱,蝗虫肆虐,粮食大减,饿死极多。如此一来,现今三辅不足三十万人了。其中至少有十万军卒及朝中大臣、宫女臣官。如此一来长安怎能持久,离生变不远了。”
刘石神色凝重地问道:“长安城中现在如何?”
法正道:“李催、郭汜领兵不严,常纵兵劫掠百姓,天子、大臣敢怒不敢言。观此李催、郭汜恐难善终。”
“哦”刘石奇道:“按你所说,长安城中也不平静?”
法正道:“据我前次去长安访友人得知,李、郭二人虽把持朝政,但西凉军中亦内斗严重。如此必为大臣利用,重蹈董桌覆辙。”
刘石笑道:“既如如此,孝直可愿任安南将军府军事从事,协助子龙驻守侯府,静观长安。如今侯府虽只有府兵三百,不过封地内两千乡勇进行整训,牧护关还驻有护武关尉兵一千,蓝田县兵也有三百,经常在外的商队护卫近千人可调用。你可有把握抢得先机,救天子出水火?”
法正激动地道:“正拜见主公,正敢不用尽心尽力,为侯爷办事?侯爷所说之事,正会谨记心中,机会来临,我必不惜身。
刘石严肃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为将者,用兵在智,非不得已时不可硬拚,这点需谨记。”
法正道:“非处死地,必不会硬拚,再说子龙头领为人沉稳,也决不会允许我们硬拚。”
刘石听后道:“如此,当更多地对长安加以关注,必要时将护商卫队全部撤回,能救天子时,当仁不让,明知不可为时,要退而保自身。必要时可通往商雒、南阳。”
法正道:“多谢侯爷体恤,正不是一个畏缩之人,必尽力而为。只是这李、郭拥兵众多,我们也须早作准备。侯府这两千乡勇也不能全用,而且训练的强度也不够。如今流民众多,只要能给一口饭吃,无不应征。侯爷能否多招一点府兵,扩大乡勇。严格训练之后,能够急用,加上蓝田县兵及护武关尉兵也许真能抢得一线先机,再得侯爷带南阳精兵驰援,一举扫平逆贼未必不能成功。”
刘石摇摇头道:“绝对不行,府兵最多增至五百,再多必给人图谋不轨嫌疑。乡勇也是如此,先帝封邑三千户,多了让人诟病。”
停了停道:“不过,我可将南阳精锐陷阵营调一千与牧护关尉兵换防。”
法正道:“只能如此了,我将尽力协助子龙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