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地上又掉了一个香囊,韩承泽一听便暗叫糟糕,众人如今是闻香囊色变,竟是无人去拿。他余光略扫一眼,瞧着正是之前小公子给了他的那个香囊。正着急不知想什么法子,苦着脸的王太医又颤巍巍过来,拿着那香囊看了又闻,脸上却又纠结起来。
北静王这一天没什么好气儿,也快端不住这温润如玉的架子了,喝道:“究竟有些什么?快说!”
王太医却道:“回王爷,这东西自身并没什么特别得,只,只若是揉捏一下,便成了贾公子身上那药的引子了。”
揉捏一下,药引子?韩承泽脑中立时雪亮一片,顿时将先头种种都明白过来。眼看这香囊又要引起一片猜测来,韩承泽往和郡王明景处瞄了两眼,捧着头小声呻吟起来。
沈琰一直在他身边,见他这样忙道:“泽哥儿,你怎么了?”韩承泽微微闭了眼睛,很快感觉到那熟悉的晕眩感,这一次,他没有用力抵抗,心安理得的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果然又到了那一处轻纱帷幄的女儿闺房。韩承泽来过一次,这一次又是有备而来,便定了定神,自己站起身来往里面走。才走两步,先前见过的那个叫怜儿的小丫头便走出来,笑着道:“咦,你如今可是走顺了腿罢,知道自己往里面闯了?”又掩嘴道:“主子可不爱这样孟浪人物呢,你也谨慎些。”
韩承泽心里略微知道一些,便也笑道:“我也不爱那样孟浪人物呢。正巧与卿卿想得一般,她在哪里呢,你带我去见她。”怜儿嘟着嘴道:“我还以为你那油嘴滑舌的性子转了呢,连主子来你都淡淡的,原来不过是装得罢了。”说着摸摸头上的束发珍珠金环,向着他飞了个眼风。
韩承泽虽则年纪不大,什么事却是都懂得,况按照习俗,他也快要到知事的年纪了。只是如今他进来心里有事,如何耐烦看这小丫头这些风月官司,因此便装着不懂,皱眉道:“如此就不劳烦了,我自己去便是。”
说着迈步要走,那怜儿却又挡着道:“人家说了半天,连个好姐姐都不曾听到,教人想帮你都寻不出什么话来。”韩承泽一甩袖子,便将自己和她隔了开来,登时便冷着脸色道:“看来不巧,我今日来是讨嫌得了。也罢,赶紧送了我出去,从今后我不登门就是。”
怜儿不想他说翻脸就翻脸了,半点儿不懂情趣,一时委屈得很,自己拿着帕子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她生得好,这一哭更如梨花带露,直能让人心里软出一汪水来。可惜韩承泽却不是这样的惜花人,眼看她哭了,却仍是冷着脸不动。
帷幔处轻轻一动,又出来一个小姑娘,端着一个雨过天青金纹莲叶盘,上面放着同色的杯盏,对着韩承泽盈盈一笑道:“公子莫着急,主子知道公子来了,欢喜得很,略收拾一下便能出来了。”说着便走到小桌旁,将杯盏摆好。方才转身对那怜儿道:“公子什么人,也是你能做耍得?还不快去赔了不是,仔细主子骂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