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孔颖达和上官仪,这两个人都是太子李承乾的人。可为啥一个要弹劾云浩,另外一个却是要保云浩。太子殿下,这是要唱的哪一出?
“程乾,你是太子此事你怎么看?”李二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的询问李承乾的意见。
“父皇,臣以为太傅说的有道理。国朝不能因为乡民们的臆测,就凭空降罪于一位功勋卓著的国公。云浩自晋阳开始,就跟随太祖皇帝和父皇。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献土豆玉米,修铁路造轮船。这都是功盖社稷的事情,父皇理应给楚国公一个公道。”李承乾也不傻,怎么会不明白孔颖达在危机时刻跳出来是什么意思。
他这一表态,太子一系的官员算是彻底明白,这件事情跟太子殿下无关。只不过是上官仪的个人行为,一个想升官儿想疯了的年青后生而已。
大佬们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看着上官仪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被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魔王盯住,被玩死是必然,玩不死才是侥幸。上官仪现在真是生死两难,孔颖达站出来的那一刻就彻彻底底的将他卖了个干净。
“父皇,大哥所言很有道理。楚国公是国之肱骨,怎么可能因为乡下愚民的揣测,就轻易治罪?此事,还请父皇三思。”站在李承乾身后的李泰也站了出来,恭恭敬敬的向李二奏报。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是非曲直还没弄明白,的确不适合处置云浩。毕竟这么多年,他的功劳朕还是看在眼里。皇家,不会对不起有功之臣。传旨!着楚国公云浩回京述职,诸位谁愿意是登州走一遭,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李二扫视着这些王公大臣。
没人站出来,这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不对!是烫手的炸弹!一个弄不好,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没见场中的上官仪,两条腿抖得像是在弹琵琶都快站不住了。
李二心里暗叹!长安悠闲的富足的生活,让贪婪的勋贵们越来越富有,也越来越没有进取心。当年自己一声令下,众将抢令而出的场面恐怕再也看不到了。李二甚至怀疑,这些裨肉丛生的将军们,还能不能打仗。
“儿臣保举一人!”李二正在感叹的时候,李泰站出来道。
“青雀你保举何人?”李二好奇的问道。
“太傅孔颖达,为人中正无私。为官多年官声人望都是有口皆碑,断然不会偏私冤枉了谁,又或者是放纵了谁。儿臣以为,可以担当此任。”李泰立刻把孔颖达送了出去,看到李承乾瞬间涨红的脸就知道,这位大哥很想一脚踢死自己。
这就是个破事儿,孔颖达真要是查实办了云浩。一半儿的老将会对太子敬而远之,要是查不出来末后黑手……!孔颖达在登州待一段时间是肯定的了,没了他在太子身边出谋划策,太子李承乾就好像丢了一条臂膀。真要是旷日持久的查下去,也说明了孔颖达的无能。无论怎样,孔颖达这一身骚是沾定了。
孔颖达一个头两个大,可现在此事是太子一系的人挑起来的,想要灭火也只能自己去。无奈之下,硬着头皮踏前一步道:“陛下!老臣愿往!”
“既然有魏王的保举,孔卿也愿意前往。那此事就这样办吧!魏王泰这几年读书修德有成,今天朕观他处事练达颇有章法。这都是岑文本教导有方,传旨!赏岑文本绢五十匹,铜百斤。魏王泰,领荆州都督衔。”李二看着李泰,点着头说道。
“谢!父皇!”
“谢!陛下隆恩!”
“退朝!”随着黄门的一声唱,李二离席去了后宫。
李泰骄傲得像是一只斗胜了的小公鸡,笑吟吟的接受着朝臣们的祝贺。趁机拉着几位大佬,将今晚的酒宴定下。昨天没来的那些人不在乎,今天都得给自己几分面子。就连房玄龄,杜如晦这样轻易不出席别家酒宴的大佬,都答应今晚与岑文本赋诗一首。
今天李泰无疑是胜者,李承乾看着受到热捧的弟弟。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装出一副长兄的模样道贺。这滋味儿就好像吃了一个苍蝇,吐又吐不出来难受极了。
上官仪呆呆的站在人群中,他走到哪里人们就自动分流。躲避他好像在躲避瘟疫一样,没人愿意上前跟他说话。就连平日里的好友,这时候都避之不及。人都得罪光了,家犬一下子变成了丧家犬。未来没有了,希望没有了,上官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眼睛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啪!”回到太子东宫的李承乾刚刚端起茶杯,想想今天在大殿上的种种,立刻气得将茶杯重重的掼在地上。细瓷茶碗碎片四散飞溅,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孔颖达连忙用袍袖遮住脸。
“太子息怒,您是储君怎可心相外露。不就是一个莽撞的上官仪,用不着咱们动手,那些老将们就能将他撕成碎片。”孔颖达走到李承乾下首,径自坐了下来。身后的侯君集,杜正伦,于志宁,杜荷等人依次进来。
“别说撕成碎片,就算是化成灰都晚了。魏王今天晚上大宴,看看那阵容,开朝会都够了。陛下的一番嘉奖,让魏王的人脉陡升。就连家父,也答应了岑文本赴宴。”杜荷坐下之后,气哼哼的道。好像他说的,不是自己的老子一样。
“不要说这样的话,陛下今天夸赞魏王,杜相恭贺一下也是人臣之道。都是混迹朝堂多年的人,他们的经历是你们不敢想象的。不要以为魏王的一顿酒,就能收拢他们的心。”孔颖达的无奈的看着杜荷,这小子哪有他老子一丁点儿心眼儿。
家里出了杜如晦那样的人,注定了要占尽三代气数。杜家的今后,……嘿!嘿!
“老师您真要去登州?”
“陛下下了旨,不去是不成的。不过太子殿下放心,老夫已经有了计较。”孔颖达笃定的道。
“太傅,计将安出!”
“山人自有妙计,不足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