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退去了,不但带走了李二的七十万贯银钱。还带着一路的抢劫成果,真正的马前挂银钱,马后载妇女。当然,还带着李二互不侵犯的承诺。这些得意洋洋的强盗出原州,灵州自怀远遁入茫茫草原。
侯君集手捧李二陛下手书嚎啕大哭。一万两千将士整衣束甲拜倒在帅帐前,数名悍将披发刺面请求出征,决心以血洗刷渭水之盟带来的奇耻大辱。李靖与副侯君集达割腕起誓曰不报此仇,誓不为人。但我军势弱,军备不齐,粮饷不济,国内叛乱不止,吐蕃,吐谷浑虎视眈眈,稍有不慎大唐既有倾覆之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且荣我等荡平国内之叛贼,待兵精粮足,必与诸君会猎草原,与突厥决一死战。
诸军士大哭而还,一时间,大营之中磨刀霍霍,愤懑之气充塞天地间。
“这他奶奶的突厥人,居然一声不吭的去打长安城。不都说他们蠢么?怎么这一次会这么精明?”来顺儿说话瓮声瓮气的,到了河北他就患上了感冒。如今好了些,但鼻子还是不通气儿。
“谁说他们蠢了,我看你就说他们蠢。而且,你比他们还要蠢。作为医官,难道不知道发汗不能出去的道理。自己弄病了,还得老子侍候你。”齐彪蹲在小炉子前,给来顺儿熬药。
托张文仲的名气,两个人如今也混成了医官。侯君集如今成了副将,他们自然要到侯君集的军中。上阵父子兵,打虎还得亲兄弟。如今河北打成了一锅粥,唐军占着人多势众。而罗艺的幽州铁骑,则是机动灵活冲击力强悍。加上有高丽人和突厥部族的助阵,一时间倒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猴子,你说陛下能召咱们回京不。看样子,这河北这仗可有得打。”来顺儿没有理会齐彪,问向坐在一旁看书的侯君集道。
“回京?回京干嘛?好不容易,求了陛下的人情,让李靖教授我兵法。这时候回京去,不是白央求了。”侯君集一边翻看兵书,一边说道。
“我说猴子,你这官儿越做越大。心也越来越大,车骑将军,封全椒县子。要官位有官位,要爵位有爵位。这次回去,一个侯爵是跑不掉的。真不明白,这官儿当大了有啥好处。
你看看浩哥儿,什么官儿也不想当悠悠闲闲的一天多好。朝廷里面没几个好人,你在这里面钻营不落好。”人直说话就直,全然不顾门口还站着的侍卫。
好在这几个侍卫,都是侯君集一手带起来的。即便是这样,侯君集还是放下了手中的书。对着门口一挥手,那几个侍卫便施礼走开。
“以后说话小心些,隔墙有耳你不知道啊。这官儿,当然是当得越大越好。浩哥不想当官儿,那是因为他什么都有了。如果他想当官儿,如今的兵部尚书就是他的。论爵位,人家现在是楚国公。国公里面,能排进前几位的。别看只是一个县公,一般的郡公都比不上他。
再说了,你以为浩哥儿就能在家里躲清闲?现在,还不是领着左武卫去了西北吃沙子。跟咱们一样,元日还得在外面杀人。”
“我说猴子,咱们是兄弟。攀比这些没意义,做兄弟的劝你一句。浩哥儿说朝廷就是一个烂泥塘,人混到这里面很容易就陷进去。你的心本来就比我们哥俩儿要大,我们是担心你在官场上吃亏。”齐彪掀开药罐子看了看,一股热气熏得他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