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皇帝很看重自己的个人隐私,遇到这种事情。一般问清楚之后,该杖毙的杖毙该罢官的罢官。
“谢侯爷!”小福子躬身向云浩施礼,虽然装的慌乱。但眼神中一抹失望,还是被云浩准确捕捉到了。
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一个二十大几的内侍在宫中过活。如果嘴上没有把门的,骨头恐怕都能敲鼓了。原以为只有朝廷这汪水比较深,没想到后宫这潭水也不浅。再也不敢和这个小福子说一句话,任由他把自己带到了两仪殿。
两仪殿前的广场上,一群道士正在做法事。正中间那个中年道人,赫然就是袁天罡。自从李家将道家祖师李尔尊做祖先之后,这货的行市大涨。等闲国公之类的人家,根本请不动。能让他亲自出马做法事的,估计也就是皇家。
整个两仪殿,都弥漫着一股子檀香的味道。李渊脱下了那身黄色工作服,换上枣红色常服斜躺在矮榻上。手里两只核桃不断转动,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鹰隼一样的眼睛看着正在表演的袁天罡,像土匪多过像皇帝。
“算你小子有孝心,哼!”看到云浩,李渊鼻子里哼了一声表达了对云浩的不满。
“参见陛下!”
“你小子真是稀客,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李渊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
“陛下!小子……!”云浩更加后悔今天进宫。
“去看看皇后,少在那里钻营。小小年纪,心都飞了。一个与国同休的侯爵,还不能酬你的功劳?猫一样大的年纪,却长着一颗老虎的心。”李渊打断了云浩的话,可见李渊对于云浩的怨念有多深重。
云浩一撇嘴,今天算是撞枪口上了。李渊正拎着锤子准备四处敲打,自己可可的就送上们来了。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好了,好了!浩哥儿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他的心思哀家都知道。整天躲在临潼不敢来长安,还不是让你给吓的。哀家是个命苦的,早早的闭了眼也好。整天看你们这些父父子子,君君臣臣的事情。就巴不得先去那边躺着,也好你你们爷们儿打个前站。”窦氏的声音传了过来,满大唐算下来也只有他敢这么和李渊说话。两名宫女搀扶着窦氏出来,李渊一下子就从矮榻上窜起来。
“起来干什么,你的身子需要静养。”几十年的夫妻,能跟龙一起玩的,现在也只剩下这只老凤凰。
“再不出来,这么一个可心的孩子会被你拉去喂了狗。”窦氏伸出枯树枝一样的手,抚摸云浩的脑袋。云浩赶忙低下头,让窦氏摸得舒服一些。
“哼!你就惯着,都是你惯出来的。赶紧进去好好躺着,受了凉可怎么办。”李渊脸上凶恶,语气已经缓了下来。
“你们父子间的那些事情老身管不了,可这孩子不是我生的。哀家就要管,你敢动这孩子是活着。”窦氏现在更像是一名斗士,指着李渊的鼻子。天下至尊的李渊,左躲右闪像是只猴子。这个时候的李渊不是天下至尊,而是一个关心老妻的老汉而已。
“走,孩子,咱们走。让老头子自己在这看那些人耍猴儿,招魂儿似的!”窦氏拉过了云浩的手,云浩赶忙推开一名宫女,上千搀扶窦氏进了内室。气得李渊直撇嘴,他只不过想敲打敲打云浩。让他知道不要深入到夺嫡之争中去,杀云浩这个想法,从来没有出现在李渊的选项里面。
“孩子,大郎二郎他们的事情。你不要掺和,对你没好处。老身是看着你长起来的,也多亏了你才多活了这么多年。该得的,该有的都有了。不该得的,不该有的也有了。这辈子不亏!
好孩子,听话!老身活着他们不敢干什么,老身若是死了没人护着你。你会被他们欺负的!”窦氏拉着云浩的手,说得云浩觉得眼睛热热的。
“知道了娘娘!”努力想平复语调,可还是哽咽得不成样子。眼泪大滴大滴的滴在手背上,凉凉的。
总算是知道窦氏病情为什么这么快恶化,都是李建成,李二还有李渊李元吉这父子四人闹的。为了权利大声打死,却忽略了一个最为伤心的老太太。这些人里面有她的丈夫,有她亲生的儿子。
为了大唐帝国,她已经献出了自己的一个儿子。可如今,她的儿子们却在互相残杀。他们杀的血流成河,他们斗得天翻地覆。可他们都忘记了,这个世界上最伤心的,是两仪殿里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