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彪的表述能力实在有问题,云浩只听明白了。说是杜如晦被人给打了,手指头被人掰断了两根。至于是谁打的,为什么打齐彪都说不清楚。
杜如晦是秦王府长史,号称秦王府十八学士之首。与房玄龄合成房谋杜断,是李二心腹中的心腹。打他就是打李二的脸,李建成被关起来。李元吉也整天躲在齐王府不出门,云浩想了半天也没想到,长安城里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急匆匆赶到了秦王府,秦王府上下已经是如临大敌。只可惜少了许多的谋臣勇将,现在指挥护兵的是一个叫做张亮的家伙。这家伙四肢粗壮,大大的脑袋上窜了一脸的络腮胡子。加上带着头盔,远远看着像是只穿着铠甲的猩猩。
请云浩来是长孙下的命令,李神通已经提前到了。
杜如晦躺在床榻上,脑袋肿的像猪头。整个人还处于昏迷状态,左手两根手指被小木板夹着绑的严严实实。这是云浩教的断骨固定法,被军卒们尊为治疗骨折伤的不二法门。
“怎么会这样?谁干的?下手也太狠了吧!”看到躺在床榻上的杜如晦,云浩非常震惊。这是要往死里得罪李二,除了李渊长安城里面没人有胆子这么干。
“别想歪了,做下事情的人叫做尹阿鼠。人如其名,不过是一界鼠辈而已。不过他有个闺女,是陛下的妃子。尹德妃的名号,想必你也听过。”李神通明显猜到了云浩的心思,慢悠悠的说道。
“尹德妃?你说是她老子打了杜如晦?他疯了?”后宫是妃子很多,但得宠的并不多。尹德妃与张婕妤,算是妃子当中最为受宠的。可即便是受宠嫔妃的老爹,也只不过是外戚而已。李二可是李渊的亲儿子,尹德妃的老爹居然当街把杜如晦打了,要知道李二不是一般的亲王。
他可是大唐掌兵的秦王,手下骄兵悍将。天策上将府可能缺少很多东西,但最不缺少的就是不怕死的猛士。真要惹毛了李二,哪天走在街上被人黑了,保管找不到下手的人。
敢这么干的人,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精神不正常。
“你过来,把事情经过说一遍。”李神通招手叫来一名常随。这货两只眼睛很想国宝,嘴歪眼斜。不过身子倒还壮硕,至少比杜如晦这位书生的抗击打能力要强很多。看到李神通招手,赶忙一瘸一拐的走到李神通云浩面前。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
“王爷,侯爷!您可得给杜大人做主啊!”说完,就开始“嘭”“嘭”的磕头。
“莫要说闲话,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一遍,不得遗漏一个字。”李神通很不耐烦,可又不忍心训斥。
“后天是王爷回京的日子,小人和我家杜大人准备出城。在灞桥头订一些酒水,作为迎接士卒们只用。哪成想,刚刚走到太平坊。路过一家大户的门口时,忽然出来一名老者。他说他是宫里贵人的老子,在长安城里面还没人敢骑着马在他家门口过。
他要我家杜大人下马,给他赔不是。还说不难为我家大人,磕个头就能走。
我家大人当然不肯,两边就吵了一起。结果府里面就冲出几十个护院,把我们强行拽下马来殴打。我家大人说他是秦王府长史,那老头儿说打的就是秦王府的长史。还叫人……还叫人掰折了我家大人的两根手指!”常随说完,便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
云浩和李神通对视了一眼,说这事儿是巧合。他们俩大事也不信,谁家的家主没事儿戳在门口,带着几十号人专门维持交通秩序?满长安,你也找不出这样二杆子家主来。
“好了,你下去。你家杜大人的事情,自有朝廷发落。秦王一定会帮你家杜大人讨回个公道来的。”李神通挥挥手,就有两名仆役搀扶起那常随走了出去。
“你怎么看?”李神通贼兮兮的眼睛四下扫量,看到没人赶忙问云浩。
“这件事情有蹊跷,那个叫什么尹阿鼠的绝对没这么大的胆子。而且这事情,也绝对不是偶然发生的。杜如晦是被人给堵了,陛下的心恐怕想的比咱们多,比咱们深。”
“你是说……皇兄变了心思?”李神通瞪大了眼睛,李渊在李二出征前许愿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那天晚上大摆筵席,闹的最凶的就是这老家伙。
“是你说的,怎么成了我说的。熟归熟,咱别碰瓷儿。”云浩好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皇家的事情可不是谁都能议论的,天知道哪边有只耳朵在听着。云家小门小户的经不起这样的麻烦,还是不要掺和进去的好。
“小鬼灵精,跟泥鳅似的滑不溜丢。”李神通气得拍了云浩一巴掌,他是聪明人。本来心里就有疑虑,只不过是在云浩这里确认一下而已。
迟迟不处理李建成就是信号,如果李渊真有心扶李二上位。就应该在李二回来之前,把李建成的储君之位空出来。原因非常简单,一个国家不可能同时拥有两个储君。
后天一早李二就会凯旋回到长安城,可到了这个时候。宫里面连一点儿动静都没传出来,国家储君的更换可不是打麻将调庄。大家换个座位就可以的事情,那要经过一系列纷繁复杂的礼仪程序。这些礼仪,绝对不是一天之内能做完的。
不单单是李神通和云浩,其实所有朝廷的官员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只是混朝廷的都是这个时代的人精,明明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是没有一个人肯说出来。
今天的事情就是一个警告,或许叫做宣告更符合他的意思。李二当太子的梦,基本上黄了。至少在这一次,根本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