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排尸体摆满院子的时候,长安城轰动了。自大唐建立以来,还没有发生过这么大的案子。一夜之间,死了十几口人。凶徒居然就在长安城里想要毁尸灭迹。李渊做出批示,长安府衙限期破案。
云浩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如果不是凌敬机灵。自己的确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那些御史言官们会像疯狗一样扑过来撕咬自己。
长安府衙的差役,一个个像是受惊的驴子到处乱窜。这种惊天大案,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
李靖亲自勘查了现场,可以确定这些人是被职业杀手干掉的。这些人职业素养极高,全都是一刀毙命,几乎没给他留下任何证据。。长安城里面居然盘踞着这么一群人,一时间风声鹤唳。纨绔们都被自家长辈关在家里,等闲不得外出。
李靖没有看出什么来,可凌敬却看出了一些端倪。根据雄阔海的描述,这里面好像少了一个人。就是那个跟自家侯爷说过话的老者,翻遍在整座院子都没有他的尸体。凌敬觉得,这老家伙很有可能活了下来。既然有漏网之鱼,那事情就有意思多了。
老张头鼹鼠一样的躲在一间废弃的地窖里面,潮湿的地面上放着一块脏兮兮的粗麻布。上面放着几块硬邦邦的干饼,几只苍蝇不时在干饼上落下歇歇脚。
太可怕了,早上出去买干饼的时候才知道。大院里面的人都死了,十几口子人,说死就死了。听说还被埋在大院里面,那天晚上不是自己跑的快,现在也一定被埋进了土里。
脑子里盘算着怎样才能躲过这一劫,可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死定了。要杀自己的是朝廷的大官,怎么可能躲得过这一刀。一想到颈项间会被来一刀,老张头激灵灵打了一个哆嗦。恐惧的看了看亮着光的洞口,希望黑天永远不要到来。
“什么?人没抓到?”一只茶盏掉在地上摔了一个粉碎,中年男人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
“那老张头儿晚上去喝酒了,孩儿的人等到天亮也没见他回来。不过父亲放心,孩儿已经派人去找了。小六子从小长在长安,人头和地面都熟,绝对跑不了。”看到父亲紧张的神情,青年人赶忙宽慰。
“你可知道,如果这件事情败露了。咱家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孩子,这阖府上下一百多口子,没一个人能够活下来。你最好赶紧找到那个老张头,不然……!嘿!”中年人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让年青的儿子办这样的事情,是自己失策了。毕竟,他也只有十八岁而已。
“父亲,孩子这就去加派人手去找。只要他在长安露头,一定会第一时间砍下他的脑袋。”
“进京的时间也不短了,述职时间过长也不宜。吩咐管家,为父明日启程回庆州去。长安的事情就交给你,记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个老张头闭嘴,杨家的未来可就靠你了。”说完,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转过身去的时候,笔直的后背有些佝偻。
云浩坐在自己的书房里面,对面坐着凌敬和雄阔海。手指在书案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知道事情的经过之后,云浩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来一趟长安。有人敢对自己下爪子,必需把那双爪子剁下来才行。在敌人出招儿之后,必需给予凶猛的反击,不然还会有无穷无尽的下一次。
“那个什么老张头,应该躲起来了。这种人最是了解长安城的犄角旮旯,真要是铁了心藏起来,想找出来千难万难啊!”凌敬叹了一口气,现在长安城的各方势力都在寻找这个老家伙。云家想抢先并不容易!
“找他干什么,不必找!”云浩端起书案上的茶喝了一口,笑着说道。
“不找?不找怎么知道是谁陷害主家?”雄阔海一听不找了立刻急吼吼的说道。
“找人并不是咱家的长项,人海茫茫想要找一个老乞丐何其困难。你说除了咱家和长安府衙的人,还有谁想尽快找到那个老张头?”
“凶手!”凌敬的眼睛一亮,老张头难找可打听都有谁在找人,这并不困难。毕竟找人就需要打听,还得广派人手。人多了,想保密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凶手!只要咱们盯住那些明里暗里找人的家伙,就不难发现谁是凶手。”云浩笑着得像是一只偷吃了肥鸡的狐狸,原来当黄雀的感觉这么好。
“属下这就散出人去,一定要把陷害侯爷的那些杂碎找出来。”雄阔海狗熊一样的身子站起来就往外走。
“找到了不要做声,也不要把人家怎么样。派人悄悄的跟着,等他们找到老张头的时候再下手。人赃并获,倒是要看看这帮王八蛋怎么推脱。很好奇啊,长安城里到底是谁想跟我云某人过过招儿呢?”
“诺!”雄阔海应了一声诺,转身走了出去。
老张头在地窖里面待了五天,这五天里面不见天日,吃着干饼喝着雨水。老张头决定出去看看,现在他觉得再在这地方待下去,说不定就再也出不来了。干饼没有了,嚼着草根撑了一天,现在实在是熬不住了。
蹒跚着走到大路边上,暖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暖融融的别提多舒服。这他娘的才是人过的日子,想想这五天的遭遇,老张头感觉自己过得像只老鼠。
脏兮兮的乞丐坐在大街一角,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好心人扔两个铜钱,但更多的人则是捂着鼻子快速从老张头身边溜过。
捡起来一块扔破碗里面的干饼,艰难的啃着。咬一口,就有残渣掉在破碗里。世道艰难,粮食能省一点儿就是一点儿。有吃食有阳光,老张头觉得这就是人过的日子。
“公子,公子。找到老张头了,有人看见老张头在曲江池那边出现。”小六子兴冲冲的跑进了书房。
杨嗣昌发髻散乱的不成样子,懒散的躺在矮榻上。身后一名美婢,正要打散他的头发重新梳理。这几天奔波的日子,着实累坏了。好多次都有老张头的消息,可派人赶过去都认错了人。他很后悔,为什么当初不狠狠心干掉这老家伙,现在要遭这份儿罪。
“别又是认错了人!”杨嗣昌慵懒的说了一声,现在他听到这种消息。远没有前些天那么兴奋!
“没错儿,这次没错。小人已经派人去了,如果真是老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