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里面静的可以听见心跳声,两位大佬已经赤膊上阵了。这一次,比起上一次来的还要凶险。很明显,这些大佬不会无的放矢。这一次,一定是各位大佬都商量好的。毕其功于一役,趁着李二远在河北,把云浩这跟刺拔了。
李渊淡定的没有说话,他知道李建成的心思。更了解刘文静的为人,这一次两个人是私仇大于公义。李建成想削弱弟弟李世民的势力,刘文静想要报一箭之仇的心思就复杂的多。
毕竟是朝廷大佬,从人被人杀了,自己又被绑了。这个仇如果报不成,今后还怎么在朝廷混。前面有车后面就有辙,今后再想管这些苦大兵,绑你丫的没商量。
“父皇,大哥说的极是。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如果咱们大唐重用云浩这样的将军。早晚有一天,他会陷我李唐大军于死地。”李元吉看到李渊不说话,立刻站出来火上浇油表明自己的态度。
一位宰相,一位太子,加上一位亲王。三个人随便拿出一个,都是朝廷举足轻重的人物。这三位联手弹劾一位侯爵,这还是大唐开国以来的第一次。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这个时候弄出什么响动,招祸到自己身上。
“云浩,你小时候也算是机灵精巧八面玲珑。怎么年纪长了,身上也带了刺儿。你看看,多少人弹劾你。朕留中的折子,摞起来比你都高。做人要和光同尘,不要仗着有颗七窍玲珑心为所欲为。
刘文静是尚书右仆射,当朝的宰相。你说绑就绑,他的从人你说杀就给杀了。朝廷的法度你想过没有?好歹刘文静也是国公,上下尊卑你也忘记了?”李渊指着躬身在丹樨下的云浩,疾言厉色的说道。
李渊的话一出口,李建成,刘文静,李元吉暗叫一声不好。李渊这话,完全是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李渊这么说话,就证明他不想以国法处置云浩。
“小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很想和仆射大人一起和光同尘。可脑子里全都是被掠走百姓的哀嚎,他们被突厥人抓去为奴为婢,过的是猪狗不如的日子。这是大唐军人的耻辱,如果不能把他们救回来,臣此生都不会安宁。”
“好!说的好!”云浩的话音刚落,李渊断喝一声站起身来。
饶过御书案,踱了几步走到李元吉身前。“刚刚你说一将无能累死千军,那朕问你,你是一个合格的将军喽?”
“儿臣……!儿臣……!日日习武不辍,也经常研习兵法韬略。”李元吉看到李渊眼神不善,结结巴巴的回道。
“日日练武不辍,也经常研习兵法。不错!不错!可河北战事,最先惨败的就是你。朔方就是你的防区,表现怎么样?一触即溃,军卒死伤无数。你还有脸弹劾一位为了大唐百姓豁出性命的铁血将军!”李渊忽然间提高了音调,手指几乎戳到了李元吉的鼻尖儿。
“儿臣……!儿臣……!”李元吉无话可说,结结巴巴的一张脸涨成了紫色。
“还有你!身为大唐太子,听信谗言弹劾有功之臣。那些被掠走的都是大唐百姓,是我李家的臣民。离了天下百姓,朕这个皇帝给谁去当?你这个太子,又给谁去当?离了百姓,你怎么养活天下官吏?没了百姓,还有我李家的大唐吗?
大唐从不处置打胜仗的将军,即便是他私自出兵即便是他以下犯上!打了胜仗被弹劾,今后你让大唐的将军们怎么打仗。”此时的李渊已经是怒气勃发,手指几乎戳到了李建成的脸上。自从登上太子之位那天开始,李建成还从来没有被李渊这样疾言厉色的申斥过。
“儿臣糊涂,只求父皇不要生气。气坏了龙体,可是我大唐的损失。儿臣知错!”李建成身子躬得像只虾,九十度垂直大角度。
李渊眼角瞥了刘文静一眼,没有说一句话却胜似千言万语。站在李元吉和李建成身后的刘文静,狠狠打了一个激灵。事情大条了,李渊居然没有管儿子的感受。一屁股坐到了云浩的身边,难道说传言是真的?这小子是陛下的私生子?
大殿里面更静了,只剩下李渊的咆哮在回荡。官员们低着头,长孙顺德正在感谢满天神佛和自家祖先,这一次没有参与到对云浩的弹劾中去。
袖子里面那封弹劾云浩的奏章,回家就烧成灰。幸亏没来得及递上去,不然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看起来,有时候犹豫一下也不是坏事。
申斥完了两个儿子,李渊重新回到了御书案后面,坐在龙椅上看了一会儿。
“你们这些人,趋炎附势拥红踩黑惯了。朕都没有申斥过你们,因为御史言官风闻奏事,匡正朕的德行这是你们的责任。
可云浩这次是打了胜仗回来,解救十余万河北百姓。你们看看秦王写回来的奏疏,边民被突厥人残杀者不计其数。男子为狗,女子为粮。夕则奸淫,旦则烹食!婴儿饿毙于野,老人困毙于道!突厥之行径,与禽兽无异!种种暴行,罄竹难书!
今之突厥狼子野心,以掳掠屠戮为乐,强抢汉地为荣。如不能痛击之,天下将再现北地沧凉衣冠南渡之惨事。
他们居然烧人烤孩子吃!这些东西都在邸报里面,你们是眼睛瞎了,还是心瞎了!”“嘭”李渊的巴掌重重拍在书案上,那些五六品的小官儿可不是李元吉李建成。“呼啦啦”丹樨下立刻跪倒一大片人!
“陛下息怒!”没人领头,都是朝廷里的老油条,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四个字说得整齐划一,声震寰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