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匈奴人静静地在河岸对面守了一夜,等天亮来踏营时,才发现两军的营内除了几匹瘦马外,一个人影都没了。
副将愤怒地将马鞭甩在了地上,咬着牙狠狠道:“给我追,不杀光这群狡猾的人菜,老子绝不善罢甘休!”
再说另一边,韩虎和周同带领军卒悄悄走了两里远,才纷纷翻上马背,向西而去。天刚刚方亮,便追赶上了运输伤兵的队伍,众军再度改道,没有继续向西,而是折向西南前进,以其尽快进入山区。
等到匈奴人开始追赶的时候,凉军已经走到了百多里外的地方,连绵的大山远远在望。
凉军看似脱离了危险,但实际上却并不轻松,军中伤兵大概有四五十人,因为缺少医药,只能凭经验包扎救治,药也用光了,许多人只能干熬。再加上不断赶路的关系,马背上十分颠簸,受了伤的人根本忍受不住。不断有人死掉,只能挖个坑草草掩埋了事,然后继续默默前行。
厄运并没有就此远去,而是再度降临——张骏生病了!
这个刚刚十五岁的少年郎,终于透支干净了自己的身体,不但腿上的箭伤受了感染,内伤也一并发作起来。天寒地冻,又不能停下休息,情况近乎陷入了绝境。
连绵的荒山野岭之间人烟绝迹,除了一众形如乞丐的队伍缓慢移动着,万物都处在静止之中。旁晚,黑暗渐渐降临,天空再次落下大雪,仿佛全世界都笼罩在这白色恐怖之中。山过去还是山,无穷无尽,没有出口,也似乎没有出路······
“主公的额头好烫,要找医生!”在一次短暂的休息中,江宛急切地来到众人面前,比划道。
宋沛自诩处事不惊,可此刻眼神里也带着慌乱。如果主公真的有何不测,仅剩的士卒也将崩溃,所有人都会死在这绵绵大山之中。
“周队主!”宋沛一脸憔悴地走向周同,焦急问道:“斥候回来了没有?”
周同一直负责带人打探道路,由于接连作战,地图测绘的工作早就停了,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来这,只能凭借经验和方向感行路。如今他们迫切需要寻到落脚的地方,最好是能找到一处村落。
由于天下动荡百年之久,各地的百姓纷纷逃难,有的是整个村镇集体撤离到人迹罕至的大山之中,这些例子不绝于史。现下凉军已经走投无路,主公还昏迷不醒,宋沛也只能寄希望于斥候能够找到避难的地方。
“谁?”就在这时,负责戒备的韩虎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枯枝被压断时发出的脆响,他大喝一声,执刀在手,冲了过去。
果然,只见远处有一个雪包忽地一动,然后“砰”地掀起一阵积雪,似乎有个人影跳了起来,撒腿就跑。
有士卒端起弩箭要射,周同连忙止住,大喊道:“抓活的!”
韩虎也想抓活的,他几步追上,纵身一跳,就将那人影扑倒在了地上,顺势将手中的佩刀往其脖子上一横,吼道:“再动就宰了你!”
不出所料,这黑影感受到脖颈间冰凉刺骨的寒意,一动也不敢动了。凉军士卒们涌上,三两下便将其绑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