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我秦攻打韩国武遂,是与三晋为敌,眼下,这股风已经是吹到了楚国吧,楚国很有可能会与三晋一道抵抗我秦。估计这韩国的使者,已经在临淄城中了吧,子玦很想知道,公子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苏铭虽然十几日未出过驿馆,可就不见得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
田文哂然一笑,接着又舀了一勺酒,倒在了苏铭面前的爵中。本来是自己找上苏铭的,可没想到却是被他反客为主,问向了自己。
“田文尚无判断,只不过这苏代苏秦这些人,力争抗秦,而我王却不这么想。”
照这么说,韩进的话也有误。苏代苏秦这些臣子与齐王为此事争论不休,尚无定论,那这田文的态度就至关重要。如果自己能够说服田文,或许就能够左右齐王,让齐国与秦国为盟了,破了联合抗秦。
当年,鬼谷苏秦挂六国丞相印与张仪纵横捭阖,是何等的威风,可不知道为什么,这燕王对苏秦的态度,好似一夜西风,忽然间降到了冰点,又将苏秦逼到了齐国,所以这苏秦在临淄,也没什么奇怪的。
苏铭为了保护洛邑,抗击秦国,便效仿苏秦离开了家乡。令人可笑的是,苏秦虽然不复当年的风光,可他还在抗击秦国。而自己呢,此刻却是秦国君王的使者,想到这里,苏铭有些感叹不已!
“我王少年即位,胸中韬略,常人难以企及啊!”
见苏铭半晌不语,田文又有些感慨的说了一句。这话,将苏铭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一时间居然是联想到了临淄城中,黔首庶民看到秦军锐士的火热神情。
“齐王雄主,怎能甘于他人之下,如果联三晋楚国而抗秦,不管如何,这利好必定是属于三晋与楚国,这是其一。其二,我秦声威赫赫,震慑八荒,齐王雄才大略,必定有一较高低的想法,这要是和他国抗秦,齐王必定被楚王、魏王压过一头,齐王未必会做吧。”
田文眼前一亮,深深的看了一眼苏铭,神情有些疑惑。
“使者从未见过我王,却这般了解,这叫人难以相信!”
“哈哈,公子无需多虑,这齐国朝中,子玦也并无熟知之人。只不过那日入临淄之时,临淄人想与我秦一较高低的那种情愫,让苏铭感受到了一些。这庶民尚且如此,这齐王又会如何呢?”
苏铭知道田文在怀疑些什么,他将自己心中所想,如实说了出来。田文听了这话,不禁想到。这秦郎中令虽是年轻,可这份观察力真是了得,就连自己也为发现过这些问题。
“唉,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当今的我王,文治武功,十分了得。不到十载,我齐国就已然打了不少胜仗,这国力也是蒸蒸日上。可不知怎么的,我王越加好大喜功起来,开始大兴土木,去年就连着临淄城墙都是翻新一遍,我王已然是瞧不上除秦国之外的其他诸国了。”
好大喜功。
不知道为什么,苏铭忽然间想到了那个绝膑而亡的秦悼武王。当年,他就是因为相信这人定胜天,才活生生的被大鼎压断了腿。
“公子闻达天下,可对于如今这事,也看的不甚全面!”
突然间,苏铭抛出了这样一句话,想故意调一下田文的胃口。
可田文却偏偏不中计,半天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