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杨文斌和姐姐打着替班儿,生活在阿爸的身边。
杨文斌,上半夜先给手机定了点儿。他定到了半夜12点,然后,他上半夜先休息啦。
由于心中有事,始终想着替班的事情,到了11点40分,他就醒了。
穿上衣服,杨文斌来到了东屋,姐姐正在旁边看护着阿爸。
杨文斌,接了班,让姐姐去休息。
阿爸,躺在炕头上,身上盖着被子。
尽管鼻孔上插着氧气管,但是他的手不老实,经常无意中用手去拔,将氧气管拨拉掉。
一旦撤下了氧气管,阿爸的呼吸就急促起来,而且,他还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氧气管一直插在鼻孔中,放时间长了肯定是不得劲儿,特别是人睡着了,在睡梦中更是觉得不对劲,拔管也是无意中的自然反应。
杨文斌没有再帮父亲套上氧气管,不贴在他的脸上,而是隔着一段距离,将氧气的出气方向,推向他的鼻孔里,这样也许他能舒服一些。
由于到了后半夜,东屋的几个人都已经睡熟了。阿爸却仍是不时的在动,杨文斌手拿着氧气管,随着他的头的移动,将氧气源源不断地送进他的鼻孔。
半夜一两点钟,是人最需要休息的时候。尽管今晚杨文斌已经睡了几个小时,但是仍是有些打瞌睡。
他用右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用强烈的痛感来强迫自己不能睡着。
杨文斌不停地关注着阿爸的一举一动。
快到半夜一点的时候,阿爸突然睁开了眼睛,说要撒尿,挣扎着要下地。
杨文斌,扶着阿爸坐了起来,将瓶子放在他的下身,用来接尿。
阿爸坐了起来,在那里,喘着粗气。
杨文斌将氧气管,挂在他的耳朵上,他的呼吸才顺畅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感觉接了一些,实际上也没有接到多少。
他就问:“阿爸,尿完了吗?”
阿爸回答道:“尿完了!”
于是杨文斌拿出水瓶,然后扶着父亲躺了下来。
父亲躺在炕头,先是冲着左面,后来觉得不得劲儿,又冲向右边侧躺。
这回,阿爸没有将氧气管儿拽下来,而是带着慢慢的呼吸,随着喘气声越来越重,显示他已经睡着啦。
杨文斌坐在炕沿边的凳子上,轻轻地抓着阿爸的手,防止他突然防止他突然乱动,会拔掉脸上的氧气管。
到了凌晨两点钟,杨文斌的困意越来越浓了。
突然,阿爸的两只手,挣出了杨文斌的两只手的控制,从身外乱抓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很是恐惧,说着:“我不会游泳,我不会游泳。”
似乎掉进了水里,在向岸上的人呼救着。
因为杨文斌,有的时候偶尔也说梦话,于是,他就用力的握着父亲的手,接话说道:“阿爸,你不是会狗刨吗?用狗刨,就能从水里游出来了。”
睡梦中的阿爸,就像小孩子一样,双手做出了划水动作,声音也不是那么恐怖,脸上露出了笑容。
阿爸又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杨文斌又打起了瞌睡。
而杨文斌握着阿爸的手,又动了一动。阿爸,脸上露着幸福的笑容,在梦里说道:“明早吃鱼,过节了嘛,要吃点儿鱼。”
杨文斌心想,难道是又做梦,过年了,或者过节啊?
但是,看着阿爸幸福的表情,不像刚才那样恐惧,他也就没接话,而是紧紧的握着他的手,防止他又拽掉脸上的氧气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