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车缓缓驶入了营区,路旁经过的士兵或三人一行、两人一伍,或几十人列队唱着军歌行进着。一切都那么新鲜。营房都是一幢幢整齐的三层小楼,干净、整洁。营房绿化得也很好,道边是成排的柳树,楼前是成片的草地,间或是开满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花坛,置身在这样美好的环境中当兵,该是很不错的选择吧?
客车沿着主路,在一幢独体四层楼前停了下来。
曾干事组织大家下车,说是到目的地了。
同学们都拿起自己的行李,一个接一个地下了车。
这时,机关楼前等候的一名上尉军官,跑步来到大家的面前,向师里带队的曾干事打了个立正,相互敬了军礼后,俩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开始整理队伍。
“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他下达完口令,然后对大家说,“根据上级的指示,由我们团负责咱们地方大学生士兵的训练和教育工作。我们四四八团是具有英雄历史的团队,攻必克,守必坚,具有优良的传统和过硬的作风。无论在哪里,都要站排头、扛红旗,争第一!我是作训股参谋,大家叫我邵参谋就可以了。下面,我们开始分班,念到名字的同志出列!李长江......”
随着他的点名,第一批八个人出了列。然后被等候在旁边的两名连队官兵接走了。
邵参谋接着点名,“杨文斌”,终于被点到了名,杨文斌大跨一步,出了列,排在第一名,点够八人后,被来接的干部战士领着,向当兵的连队走去。“一二一,一二一”,带队小战士下着口令,这队人也随着他的口令,步伐不一地走在军营的柏油路上,显得极其不和谐。
沿着大路走了几百米,然后向右拐进营区的靠边的一幢连体楼房,走到最里面的楼门前,看到门前一个军官在踢足球,没有对手,只有四五个木椅子间隔着排在那里,他带着球,在椅子间穿梭,玩得不亦乐乎。而楼门前的一块金色的牌匾上,用红色隶书写着“装步一连”的字样。
这队学生兵来到楼前,没有停留,直接进了门,来到二楼,拐进走廊最里面的房间,门上赫然用小白牌写着“七班”。
进了房间,发现里面摆着四张铁床,床上铺着床板和床垫。中间靠着窗户放着一张桌子,不大。每个床底都摆着一张床底柜,每张柜有两个小铁门。小柜两边各摆着一个脸盆和一个马扎凳。
这时,带队进来的战士发话了:“大家进来吧,这是我们的新兵班。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班长,我叫尚常红,同志们叫我尚班长就好了。来,大家把行李暂时先放床上,然后,我们进行当兵后第一个课目。”
“第一个课目,是什么呢?”学生兵们都很好奇。
“同志们跟我来。”,尚常红说着,带领大家没楼梯上了三楼,拐进靠边的大屋,上面赫然写着“俱乐部”三个大字。里面的墙上挂着几个英模人物的画像,依次是张思德、董存瑞、邱少云、黄继光、雷锋,还有一个不认识,上面的名字叫苏宁。俱乐部里早就有七八个战士等在那里了。他们手里拿着理发推子和剪刀,笑容可鞠地看着大家。
“呵呵,原来是理发。”学生兵们都被逗乐了。一个个配合地坐下来。
小战士们也蛮象样地给大家围上围裙,开始剃头了。
给杨文斌理发的小战士,大概有二十多岁的样子,着着他的肩头,赫然扛着一条粗杠,两条细杠的肩牌。原来还是个中士班子呢。
自己可有好久没有理平头了。其实从小,他的头发一直都是自己的父亲给理的。父亲虽然不是理发师,可附近的乡里乡亲的,都爱找他给自己理发。农村人,不需要什么的头型,只要推齐了边,修剪一下头顶,就行了。自从上了大学,自己就留起了长发,看到人家“小虎队”的头型,多帅!可现在,当兵了,没办法,只好忍痛割爱了。
给自己理发的班长理得很小心,先是推平了两鬓,然后,开始慢慢地修起了头顶。杨文斌知道,理平头其实是最难,又费工夫的。理得不平,出了坎,会难看死了。
听着班长在身边粗重的喘气声,杨文斌试着开口和他聊了起来:“班长,你家是哪儿的?当几年兵了?”
“我家是河南的。现在是第四年兵,超期服役。”
“哦,我家是吉林的。班长,不用那么费劲理,差不多就行了。”杨文斌开着玩笑。
“那怎么行,当兵的干什么都得高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