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心趴在我胸口哭了许久，我几次抬起手想把她抱在怀里终究都放弃了，我沾满血腥的双手已经不配触碰天使的翅膀，更怕把她带进堕落的深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龙心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我，幽幽的说了句：“我想你，很想很想，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想，走路的时候也会想，就连执行任务的时候都在想。”

“对不起，是我的错，真的对不起！”除了道歉我说不出别的东西，我已经对她够残忍了，那些伤心的话该怎样才能说出口。

“我不想听对不起，我想知道你走了这么久，有没有想过我？”龙心的眼泪混合着脸上的迷彩滴落在我的脚下。

“不敢想。”我低着头，轻轻的说了句。

“为什么不敢，就因为你当了佣兵？就因为我们很可能成为敌人？”龙心倔强的看着我，她好像什么都明白却故意钻牛角尖，是因为她太执着而放不下。

“是，我们走上了不同的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我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我不管那么多，你跟我回家，我向基地申请转业，我们回去之后就结婚好不好？”龙心抓着我的手臂，情绪激动的说道。

“你冷静点，听我说，我现在的身份回不了家，你知道我这双手杀了多少人吗？现在的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屠夫，恶魔，我不配让你爱，醒醒吧，看清楚你眼前这个人，他不是你曾经挚爱的李锋，他是个刽子手，是个满身血腥味的杀人机器，你应该杀了我而不是爱我。”我扶着她的肩膀，努力的想让她看清现实，然而这现实太过残酷，连我自己都难以接受。

“我看的很清楚，我可以看错很多人，但永远都不会看错你，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还像曾经一样爱我？”龙心根本不在乎我说的那些东西，她也是特种兵，杀人这种事原本就是家常便饭，我所经历的那些在她看来和平时执行的任务没有区别。

可事实并非如此，她的身后是强大的人民军队，在国土上执行任务虽说也是战斗，但毕竟是自己的地盘，算不上战争，而我不一样，我见证了战争的肮脏，不堪，屈辱，残酷，很多东西只有亲身经历了才会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不爱了！”我沉默了许久，最终下定决心说出了这三个字。

“那你为什么哭？”龙心歪着头怔怔的看着我问道。

“我没哭，我怎么可能哭，那是汗水！”我抹了一把眼睛，擦掉不知不觉流出的眼泪。

“你撒谎，你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对不对？我不在乎士兵还是佣兵，等我回去就向司令部递交转业申请，既然你回不来，那我就去陪你。”龙心仿佛下定了决心，满面决然。

“你疯了吗，说什么胡话，这是一个特战队员该说的话吗？我走上了这条路回不了头，你在军队有大好的前程，我不值得你付出任何东西，我们之间没有结果，也不会再见面，听懂了吗？”我看着她的眼睛，希望这番话能够让她在绝望里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