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回国内,严守边境关隘,任凭党项和林冲互相厮杀,宣抚做壁上观。待其两败俱伤,再挥兵西指,必然能立下创世奇功。此策时日太长,易生变故,是为中策。”
张呈不等童贯催促,继续讲他的第三策,也就是下策。
“恭请宣抚进驻永兴,在此地真刀真枪的和党项铁骑打一场保卫战,若是运气足够好,未必不能立下东廓那样的大功。不过,此计容易弄巧成拙,反而被党项人趁机围困。即便能胜也是惨胜而已。”
上中下三策摆到面前,童贯很容易就做出了选择,撤回去,安全是第一要素。
至于野狼军和党项人打成血肉模糊还是难解难分,和他都没有关系,如果都打得奄奄一息,那才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十几万禁军,当天夜间接到命令,次日清晨出发。
这个消息一出,把大伙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是才刚刚打赢获得大捷了么?怎么这就要紧急撤离?
很快详细消息就出现在军营各处,全军才哦了一声。
怪不得要匆忙撤离了,党项大军打不过林冲,反倒冲着我们来了。这位童宣抚,没有告知众将,更没开军事会议,就一道命令“撤!”真是轻松啊!
他是轻松了,野狼军可就完全陷进党项人的重重包围,这是彻底要害死林冲他们啊。
当然还有一些吃过林冲亏得将门,暗自在心里鼓掌叫好。
“你们不是狂吗?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强军吗?二十万铁骑都拿你们没辙,我们不参合了,你们好好玩!”
老种叹了口气,默默地收拾自己的行装,多少年来,无论再忙再急,自己的行囊都是他自己收拾。
种师中有些郁闷“阿哥,你都多大岁数了,这些小事就让随从们做就好了,这功夫拿出来商量正事多好?”
老种依旧不发一言,直到把行囊完全收拾整齐,才告一段落,种师中也不敢太过放肆,只能按捺住性子等老种。
老种望着小种意味深长的说“你的两鬓也都花白了啊!”
小种有些尴尬的点头。
“有什么可急的?不过是一个年轻后生,不过是才华高点,至于把你弄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说了多少次,西北是我们种家的西北,党项人算个屁,就连童道夫,也只是个过客,你好歹拿出点当家人的威势出来,否则我哪天闭眼之后,你也要做做样子啊。”
小种从善如流,虚心接受了哥哥的建议。可是不管小钟怎么装派头,总有些不搭调。根本没有老种那种不怒自威,世事洞明的神秘感。
老种打小看着他长大,自然对他的脾气十分了解,如今赶鸭子上架只能画虎不成反类犬。
长叹一声,说道“野狼军已经浴火重生,百炼成钢,就等契机一飞冲天,一鸣惊人。林冲为人阴冷,睚眦必报,童贯数次下黑手,只怕早就被其知晓。不去救援东廓,反而还对其部属下了圈禁令。而今仓皇撤退回国置部属妇孺于不顾,使之落入敌手,等于是完全斩断双方的最后一丝情谊。只怕,将来会有大变故的。”
四更做饭,五更整装出发,十几万禁军,从永兴城外的大营一路向东,紧急撤退。
他们身后,铁鹞子比计划中早到了一个多时辰,并且也发现了正在撤退中的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