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的死活他们才不作理会。
陈仲卿实在看不过去,推开拦在前面的看热闹民众,上前几步走到难民面前,半蹲下身将衣衫的袖口撕了下来,然后在胳膊上绑紧了布条,再拿出另外一块布指示少年的母亲用左手压着右手,紧紧的按压在流血的伤口上。
“对,就这样,把伤口压住,别松手。等大夫过来。”
嗫嚅的妇人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开口声音颤抖的说道,“谢谢这位公子。”
陈仲卿看着面前饱经沧桑的脸庞,压低了声音问道,“江南北路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何要千里迢迢的从那边赶往这边?”
而接下来妇人说出的话,却让陈仲卿目瞪口呆。
妇人低垂着眼帘,想起发生的不幸,啜泣的说道,“能吃饱饭谁想走啊,现在江东到处都是吃不饱饭的灾民,地方官府不管,结果官逼民反。他们杀了江东路的官老爷,然后一路往东杀了过来,我们无奈才背井离乡逃往杭州,不然就只能坐着等死了。”
造反?
如果不是今天到达的这批流民,他甚至对江南北路造反一事丝毫不知情,陈仲卿的眉头慢慢变得凝重起来,倘若妇人所说的话是正确的,那么汴梁的确想着极力压下这件事情。
他安慰了妇人几句,转身准备找医馆郎中过来,却被其中一名士卒拦下。
抬起头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他,仿佛自己并不应该理会这些难民的死活。
“找医馆郎中过来。”
陈仲卿的语气显得毋庸置疑,见对方无动于衷,他又重复了一遍,加重了语气,
“我说了找医官郎中过来,没看见人要死了吗!赶紧的。”
士卒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抱歉,这位公子,我们有令在身,不能放任何流民进门。”
周围的人盯着陈仲卿,表情流露出一丝的厌恶。似乎对他帮助这群下贱的流民感到不悦。
看了一眼呼吸微弱的少年,陈仲卿沉声说道,“连请一名郎中过来也不行?”
士卒感觉面前的少年眼神慢慢变得犀利,但他依旧克忠职守的回答,“请郎中也不行。”
“谁下的命令?”
“韦南庐大人。”
握紧了拳头,陈仲卿正准备发作,他却感觉到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回过头看见宋官子站在自己身后,微笑自若的望向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