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文儿无精打采的说:“我怎么可能像他?苏椰子虽然身份高贵,却一无所有,除了跟着吉阿水,也别无出路。阿梨却不一样啊!我比吉阿水差远了。”
他呆呆的看着天上那朵云飘走,嘴里嚼着狗尾巴花的草梗,魂飞天外,既像是问绎心,又像是异想天开:“你说,要是有一天,阿梨也到了苏椰子的境遇,除了跟着我,别无出路,该有多好。”
绎心咧咧嘴,把他含在嘴里的狗尾巴花拔出来扔掉,踹了他一脚,嚷嚷道:“你瞎说什么呢?赵姑娘才不似那苏椰子那般没骨气,她要是到了苏椰子的境遇,会宁死也不委屈苟活的。”
时文儿的魂魄被他这么一踹,总算是回来了。他坐起来,说:“这忙的都差点把吉阿水给忘了,和陈雅淳约好的是什么时候来着?别误了给苏椰子看病。”
绎心嗤之以鼻道:“等着你想起来,还不知道要多咱晚呢!我娘早陪着她去过了。”
时文儿一听,关切的问:“看的怎么样?”
绎心睨了他一眼,不以为然的说:“妇人的病,你说怎么样?我哪里知道?反正开了药在家吃着了呗!”
“不过,”绎心想起一件事,“我娘说,那陈雅淳,好像认识苏椰子,总是追问苏椰子从哪里来。”
时文儿眉头一跳,问:“你娘怎么说?”
绎心道:“我娘说,这是从小在街头捡的一个印度小女孩儿,一直找不到她父母,兵荒马乱,想着可能是父母死了,这才养在自己家里的。”
时文儿点点头,问:“他们现在住在哪里?”
绎心说:“住在我爹娘的店里。要去看看吗?”
时文儿点点头,绎心站起来,到马厩吩咐马夫牵了两匹马,两人一起往西街而来。
又到了一年盛夏季,满街的梧桐树又开花了,西街一片粉红色,品庭居、粤华酒楼,还有品庭居旁边的长和绣坊,都掩映在一片花的海洋里。
时文儿走进长和绣坊,里面有几个女人在店堂里翻看着柜面上摆着的手帕、荷包等物,架子上挂着大袖衫,汗巾子,各式各样的屏风旁边,更是站满了各种打扮的女人。
许夫人魏薇,穿了一件绣着梅兰竹菊的淡绿色纱衫,站在店堂里,有条不紊是指挥着店员招呼客人,一个管家娘子模样的人,走到她的身边,赞叹说:“大娘子这衣服,才是真正的上品呢,只是我家夫人想在一匹锦缎上绣这四君子图,不知能不能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