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正三年,国运昌盛,民丰物阜。
这一日,京城禹州的清晨如往常一样。早起的小二们还半睡半醒,正摇晃着身子准备打扫酒馆客栈,而行走各街各道的小商贩们也准备出门吆喝。
平凡而又热闹的一天即将开始。
偏在此时,嘈杂而疾驰的马蹄声却打破了日常的平静与安宁。
马儿很急,而骑在上面的主儿更急。
十六匹黑骏马皆是世间罕见的大宛黑枣儿,乃皇家御用。骑马的主儿打扮也异于常人,身穿乌黑软甲,脸带乌黑面甲,连手上也戴着乌黑的防刺手套,全身上下能被看见的也就只有那两只炯炯放光的眼睛。
十六匹黑枣儿从皇宫的四向四门如天马一般飞出,奔赴国之重臣及各大亲王府邸。
亲眼看着十六道黑影风驰电掣般消失在晨色之中,身为皇宫太监总管的魏夫子脸上布满了浓浓的凝重气色。
但凡宫内有事,无论大事小事,皆有魏夫子管理的司监处上传下达,即便有机密不可告人之事,也会由皇上密授给这位当朝红人再去安排隐衣卫执行。
可是,这一次,居然出动了只有皇上自己才能调动的神机卫。
按常理推测,天还未全亮,这个时间点正是皇上在芝兰宫左拥右抱,埋在诸位妃子的酥xiong下睡熟的时候。
联想到刚刚发生的怪事,魏夫子觉得天好像要塌下来了。
就在神机卫奔出皇城的不久前,当朝后宫一姐云太后竟毫无征兆的闯入芝兰宫,然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虽然云太后脸色如常,但脚步慌乱,显然发生了大事情。而紧接着,后宫二姐,也就是皇上的生母李太妃神色慌张的也进了芝兰宫,同样没有出来。
皇上不宣,即便红得发紫的魏夫子也不敢近前。毕竟,你红不红还是皇上说了算。而太后不宣,魏夫子更是没有胆量敢窥得芝兰宫的半点消息。
此时此刻,公认皇上身边最红的老狐狸,居然不知道宫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偷偷立在城头看着那十六匹黑骏马飞奔的无影无踪。
十六匹黑枣儿疾驰飞奔,马蹄踏在石板上咚咚作响,似是要将街上的大理石板敲碎一般。
天还未全亮,京城的城门守卫要么还迷迷瞪瞪、要么呵欠连天、要么干脆倚在门墙上继续小睡,但震耳马蹄声响起时却把他们全部吓醒,都不由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刀。
“这么早,谁他-娘-的找不痛快?是要去奔丧吗?”
守城的一名侍卫头领被吵醒后嘴里骂骂咧咧的,只要未到城门开放时间,且没有皇上钦赐的通关令牌,一品以下官员一律老老实实等着。
但吓人的是,黑骏马疾驰的速度竟然丝毫不减,直冲而来。
城门有数尺之厚,采用东北深山百年红松木打造,上面又包上铁叶子,坚厚程度可见一斑!难道黑骏马要撞死在城门上?
但是,当侍卫头领看清镶在马头护甲上的金牌时,吓得双腿哆嗦,扑通跪地。
“他-娘-的,快快……快开……开城门……快开城门……”
侍卫头领边双腿快速跪地边快速挥舞着两只胳膊,示意看门守卫赶紧、立刻、马上把城门打开。
城门刚开了一条缝,黑枣儿已近前,四蹄飞蹬,竟从那一线空隙中紧擦着飞了出去。那一丝缝隙中陡见寒光闪闪,神机卫手中的长剑已经出鞘,差一点就要见血封喉,吓得眼尖的侍卫头领裤子都湿了。
“头儿,什么情况啊?谁家这么嚣张……”
还没等侍卫说完,一个响亮的大巴掌狠狠地扇在了脸上,打的他嘴角流血,整个人的脑袋都嗡嗡直响。
“给老子闭嘴!都给老子把耳朵竖直了,如果不想被诛九族,都他-娘-的把嘴巴给我缝起来!”